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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薄收起脸上的诧异,盯着他,沉思片刻后才道:“那你先收集证据吧!”
待回了庄先生的外祖家,安四季羽被安排在西跨院的厢房住下,季羽边洗脸边问道:“四哥,方才魏主薄跟你说了甚?”
安四将弩等武器收好:“让我先收集辛知县的罪证。”
季羽洗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他原本白皙俊美的脸,又重新打了热水拧了帕子递给安四:“看方才的审问,今日这六个衙役仍不够指证辛无忌。要不我们去一趟军营,找蒋校尉?”
安四接过帕子,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季羽又问道:“四哥,有话要说?”
好一会儿,安四才道:“我感觉魏主薄言下之意,是让我们不要追查辛知县。”
季羽一愣:“为何?官官相护?不应该啊!”
魏主薄一看便是正气凛然的性子。之前若不是魏主薄仗义出手,他不可能如此快地带着蒋校尉赶回青城给四哥作证。
若没有魏大人的书信,辛知县也不会那般轻易地做了权衡。
为何今日突然变了?
难道……也被辛无忌收买了?
可黑脸衙役他们是真要杀庄先生啊!魏主薄卢县丞就这样看着不管?
还是不是连襟/郎舅了?
安四脸色黯然:“听魏主薄的口风,颇为欣赏辛知县。他认为,辛知县是个好官,只是被大房拖累了。”
好官?接连要置他们于死地,这也叫好官?季羽正要嗤之以鼻,可突然又想起城门外那些给流民搭的窝棚,施的粥。
顿时,他嘴里的难听之言说不出来了。
安四洗完脸,又握着季羽的手,柔声道:“先不管这些了,先收集证据吧?到时候如何办……见机行事吧!”
他们正要出发,庄姑娘来了,给他们带来了换洗的衣裳。
见他们拿着包袱,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庄姑娘诧异地问道:“羽哥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眯眯地问道:“是不是去军营找蒋校尉?”
安四季羽:“……”
庄姑娘果然聪慧。
虽然他们并未承认,但庄姑娘确信他们就是要去军营,连忙将衣裳放在桌子上,挽着季羽的胳膊:“子砚、羽哥儿,我和你们一同去吧!”
季羽为难地道:“庄姑娘,你不要陪你外祖母吗?”
庄姑娘放下胳膊,低头不做声了。
季羽又礼貌地问了一句:“庄姑娘,老夫人是哪里不好?”
庄姑娘轻叹一口气:“就是骨头痛,关节肿得厉害,还发热,许多天了也不见好……”
这是得了风湿?季羽想多问几句,可一想到收集证据的事,又觉得实在分不出精神来管卢老夫人身子的事。
“庄姑娘,你外祖母如今身子不好,你该守在她身边照顾才是。军营待有机会再去,可好?”
他不让庄姑娘同去,不止是因为庄姑娘要尽孝,他其实也是担心庄姑娘对蒋校尉越陷越深。
还是不见面的好。
“好吧!”庄姑娘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又嘱咐道:“那你们一路小心。”
知道他们要去军营,魏大人特意派了辆马车,让车夫送他们去。
又嘱咐道:“车夫认识我堂弟,若是军营中有人为难你们,你们直接找军副指挥使好了。”
第七十七章 为了庄姑娘
夫夫俩拜别魏主薄,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一路直奔二十里之外的淮山军军营。
车夫是魏主薄家的,季羽心中有一肚子的话也不敢跟四哥说。
这个魏主薄,又要他们放过辛知县,又助他们查证据,真是个奇怪的人。
等到了军营,天色已不早了。
萧萧北风吹着军旗,发出“哗哗”的声音。
这回,营门口的守卫换了人,一听他们找蒋校尉,立马去通报,不到片刻便带着个一身戎装高大挺拔的汉子出来。
“承嗣?”那人诧异地看着从马车上跳下的人。
“蒋兄。”安四拱手行礼:“几日不见,可好?”
“好好好。”蒋校尉拉着安四去了一旁:“你怎么来了?又出事了?”
“没有。”安四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打算以及在路上遇到的事大概地说了一下,又问道:“不知那盖校尉被收买一事查得如何了?”
蒋校尉轻叹一口气:“我正打算明日去青城呢!盖三保的事已查清,他娘子正是你青城人,你安家大房就是通过这层关系收买了他。他再怂恿上头将我派去桂平采石场。前几日、你家夫郎来找我,也是他派人追杀的。”
安四心一沉:“只提到了安家大房?没提辛知县?”
蒋校尉拍了拍他肩膀:“承嗣,我明白你的意思。那盖三保是审也审了,打也打了。可他死活不认辛知县,只说是你安家大房。”
安四暗叹一口气。万义等衙役也不认辛知县,到如今他们是一点能指证辛知县的证据都没找到,全是猜测。
沉默片刻,他又问道:“可有审问供词?”
蒋校尉点了点头:“自然有,还是军副指挥使主审的,盖三保已签字画押。”
安四顿时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蒋兄。”
蒋校尉摆手叹气道:“无须客气,我实在惭愧啊!那夜,若遇上的不是你那敢射杀猛虎的夫郎,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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