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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歌都不用唱,于海雾中漫不经心的淡淡一瞥就足够水手晕头转向把船撞上黑暗的礁石。
姜迟在此之前根本没有玩过牌,连规矩都只是在相关电影里看过几眼,到了现场直接抓瞎。捏着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倒是系统淡定安慰他:没关系,你的设定就是没有接触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啦。
那我为什么还要玩
因为作嘛。
我真是谢谢你。
要是庄云翊知道自己输了这么多钱会不会直接把他抓去填海。
姜迟堆在桌子上的筹码很快都到了对面,那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男人已经难掩喜悦之情,得意忘形的时候甚至还要出言调戏一下坐在对面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美人。
美人就算是不高兴那也是风情万种的嗔怒,不知道中了什么彩票能和庄云翊的小妻子同桌玩牌的男人现在更是口不择言:
小夫人要是怕了回去跟庄老板撒一些娇不就过去了,庄老板一高兴指不定还多赏你几个股份
这话一说出来,除了姜迟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都变得有点古怪了。
都说月神是庄云翊的一处私产,这里的工作人员自然也都是庄云翊的心腹。当时庄老板可是耳提面命过要把这位小夫人当成他本人尊敬的。
谁要是敢说姜迟的不是,这不是打庄云翊的脸吗?
刚刚还一直擦冷汗的荷官眼神一凛,轻轻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保镖。
姜迟出来玩个牌身后还配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有些人说是这个庄云翊年到三十终于在脂粉红尘里栽了跟头,有些眼尖的倒是看出来这哪是保护,分明是打着保护的名义的严苛□□。
也就姜迟这个草包美人看不出来还喜滋滋地以为是庄云翊对自己格外看重。
你们干什么?还喜不自胜搂着自己那一堆象征着少说七位数的筹码的家伙被保镖一边一个架住了胳膊从桌上拉了起来。
真是抱歉。荷官脸上挂着十分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冰冷,庄老板说过就算是客人,也不可以冒犯夫人。
男人看起来也是被积年累月的花天酒地蚀空了脑袋,居然还敢大着胆子在人家的地盘脸红脖子粗地叫板:知道我们家和庄云翊有多大的合作吗!一个被人玩烂了的玩意儿,也值得你们得罪我!
这下真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坐在首座的男孩抖了抖过于浓密的睫羽。
怎么了?玩的不高兴?一只对人类来说或许过于冰冷的手从身后轻轻地抚上了少年的脸颊。
姜迟眨眨眼睛,骤然对上一双深黑色的如漩涡似的眼睛。
庄云翊,S市公认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年纪轻轻已经把名下产业从一个小小的S市扩张到了更遥远的欧洲,传闻中据说和西西里岛的黑手党也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也是S市曾经叫无数狂蜂浪蝶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宣布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结婚的时候真是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姜迟从看见庄云翊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不好说,总之,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
姜迟听到自己的生物警钟拉长了尖锐的鸣响。
要保持人设。系统悄声在耳边道。
男人的手掌非常宽大,轻易可以盖住姜迟大半张脸,很快姜迟被捂得脸颊都红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泪珠很快淹没在睫羽中,语气里带着一点很孩子气的娇纵:他刚才骂我。
少年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指向那个在庄云翊出场后瞬间哑火的男人。
他不是今天在滨海开会吗!男人脸上露出过于明显的惊诧。
加上被两个保镖左右架住了胳膊,看起来很像一只被架上了十字架上的青蛙。
似乎是看出男人心里所想,庄云翊慢条斯理地卷起了衬衫的袖口,金丝眼镜在璀璨华灯下反着凛冽的寒光:真是抱歉,我听说有人欺负我的夫人,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滨海离这里起码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算是飙车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男人涨红了脸,喘着粗气瞪着几乎被庄云翊揽在怀里的姜迟。
容色昳丽的少年懒洋洋趴伏在庄云翊的怀抱里,对着男人露出一个遥遥的绮艳的微笑,宛如镜中幻梦,一触即碎。
恶劣得光明正大。
庄云翊似有所察,脸上神情淡淡,手掌却不容拒绝地捂住了姜迟的整张脸。
男人手掌微微用力,姜迟就有点喘不过气来,用力地锤了锤男人的手。
坏孩子。
很有脾气呢。
庄云翊很好地掩饰了那一丝诧异,抬眼看向被架住了的男人:你是林家的人,对吧,我想林老爷子应该可以换一个继承人了。
男人本来还被怒气充盈的脸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垮塌下来,他满脸顿时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恐: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庄老板,小夫人!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吼声很快淹没在灼热的夜风里,姜迟眯起眼睛试图从男人令人窒息的怀抱中看那人被拖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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