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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那长蛟痛吼一声,顿时腾空而起,飞离地面。
    江子依被段城接住,她看见她师姐被那长蛟生生吞噬,看见那白衣女人发了疯一般跟那长蛟缠斗,她看见那长蛟腾空而上,她看见......
    她眼里发愣,嘴中无意识喃喃道:“师姐......”
    ——
    她六岁时候,江慕白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那女人和江慕白什么关系她不晓得,但她十分介意那小孩子,因为江慕白要那小孩跟自己睡一间房。
    宋锦遥第一次到清月轩的时候还很小,才不过七岁,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甚至称得上是破烂的衣服,站在门口,甚是拘谨地対江子依打招呼:“你好。”
    她声音小小的,像是有些害怕,江子依看见她的模样,本来対她有些心软,一时间又想起义父说的事情,只皱着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本来,要是换了其它时候,江子依是很愿意跟她做朋友的,但是她一来就抢了自己的大师姐位置,还要抢自己的房间,江子依心里対她有很大的怨气。
    小时候的宋锦遥也没现在这么活泼开朗,她有时候甚至算得上是沉默寡言,不过每次看见自己対自己笑,然后清脆叫一声:“小师妹!”
    谁是你小师妹啊,江子依想。
    小师妹...
    小师妹....
    小师妹.....
    小师妹......
    ......
    江子依其实也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决定跟宋锦遥和好的了,只知道她们两逐渐长大,宋锦遥本来从比自己还矮的时候变得比自己要高了半个头......
    她走到哪里都喊自己小师妹,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
    江子依想,算了,小师妹就小师妹吧。
    ——
    而此刻,那个总是笑着叫自己小师妹的人,湮没在了那片巨口之下,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蓦地,一滴眼泪滑下来,江子依大声喊道:“宋锦遥!”
    “姐姐!遥之!”段城叫道。
    那一条长蛟卷着楚南竹上了天,往远处而去,不晓得怎么,骤然间又从天上坠落到了地面的林子里面。
    距离实在太远,段城只看见那道黑色影子落入树林,此后,便再不见了身影。
    灵惘停住琴声,收在背上的盒子里面,他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段城,道:“去那边。”他指着那长蛟消失的方向。
    段城眼里狠色一闪而过,接着站起身,随着灵惘奔向那处方向。
    江子依几乎不能相信宋锦遥已经死了。不会,她那般聪明,定然是会给自己找条退路的,她心里対自己说道。
    她紧紧捏着长弓,跟上段城和灵惘的步伐。
    ——
    砰——
    楚南竹握着手中的避世,紧紧不放,她已然彻底解开了封印,浑身流淌着的尽是金色的血液,她将避世狠狠插进那长蛟的背上,那长蛟甩不掉她,朝天痛吼了一声,在地上不断翻滚着。
    楚南竹被翻了下来,避世躺在她身侧,她拿起避世,眼中金色一闪,就要再度冲过去与那长蛟厮杀,余光却蓦地瞥见了旁边的人。
    一抹红色躺在边缘角落地带,纸片一般,虚弱无比。
    楚南竹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一般,她似乎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却又像是哭,锦遥,她奔到那处角落,将避世放下,把角落边的那个人扶起来。
    她拍了拍宋锦遥的脸,有些小心翼翼:“锦遥,锦遥,你醒醒。”
    宋锦遥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醒来就见得眼前那抹熟悉的白影,她蓦地想起了方才在那长蛟嘴里的场景,那长蛟嘴里着实是臭得很,臭得她抓着牙齿的手都在抖,差点滑进那长蛟的喉咙里面去。
    她正想跟楚南竹抱怨,却忽然感觉身子一紧——她被楚南竹抱住了。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了,锦遥。”熟悉的声调在自己耳旁响起,那人紧紧地抱着自己,像是寻得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那人在后面抚着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温柔至极。
    宋锦遥愣了愣,不晓得现在要做些什么好,她也缓缓地将手放在楚南竹的背上,似是安抚似的,抚着她的背。
    脖颈处忽然传来冷冷的触感,一滴......而后,又是一滴......一滴......
    宋锦遥抚着楚南竹的手停住,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抚的动作变为紧紧抱着她。
    “我没事的。”宋锦遥轻声道。
    周边仿佛都已经安静了下来,那长蛟也不晓得滑到哪里去了,宋锦遥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咚咚——
    咚咚——
    一声应着一声,清晰得很,两道心跳声从各自紊乱到逐渐重合。
    咚咚——
    咚咚——
    它们一起在响,和着一同的节拍。
    楚南竹抱了她好一会儿,才逐渐放开她来,宋锦遥看见她微微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侧开了脸去,似乎......似乎是有些难为情。
    宋锦遥是个胆大的,她认定一件事就是一件事,认定一个人就会一直是那个人,她嘴角微勾了勾,凑上前去在楚南竹脸上亲了一下。
    她的脸冰凉凉的,亲上去的时候似乎还碰到了她方才落下的泪水,宋锦遥不自觉舔了舔嘴唇,泪水,好像没什么味道,但仔细品来,却又觉得有些咸。
    楚南竹微睁大眼,似乎是不能相信她方才的动作,宋锦遥脸红了红,为自己辩解道:“有点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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