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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游上天去,庞大身躯遮蔽了整个望城天空。
    宋锦遥愣愣地看着天上那片白影,雨滴落在宋锦遥的身体上面,直接穿透,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她想起来了,这应当是她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佛笑我,望城,那是她最大的噩梦!那段记忆被封锁在脑海中,深深的,永远不想再记起。
    白龙在乌云中间盘旋,搅动,段城不知道她姐姐要做什么,只跟着往城中间跑。
    空中渐渐画出一道金色法印出来,笼罩住整个望城,那中间蕴含着的灵力波动,直推得段城向后,风吹着他鬓角的发,他用手遮挡面前的沙尘。
    那金色法印渐渐成型,最终在望城上空凝固,然后慢慢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无数傀儡抬头望天,神色怔愣,从他们头顶上端,渐渐凝固出来一小团白色浓稠,魂魄抽离,宋锦遥这次却并未感觉到任何的撕裂痛感。
    阿竹她用了什么法子?
    看到那些白色浓稠出来,佛笑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急急地吼了出来:“你不能,你不能......你会遭......”他的声音逐渐被大雨掩盖。
    那些白色浓稠渐渐汇聚,在空中变成几个小团。
    雨水渐渐小了些,那些被雨水阻隔的傀儡身体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原本就是死了的人。
    用铸魂灵代替扣灵锁,可暂逃天道发现,将这些人死而复生。那佛笑我便是用的这样的法子。
    而这时,铸魂灵被抽出,已然起不了任何的遮蔽作用了。
    天道之下,众生平等,即使是神君也是如此。
    等这些白色浓稠汇聚,还没来得急被装进那锦袋里面,天上即将变晴的天色又暗了下来,一道雷刑直直劈往楚南竹和佛笑我。
    避世是楚南竹的本名灵剑,它飞起来护主,挡在那雷刑面前,可也只挡住了一瞬,便被劈了下去,那以往坚不可摧的长剑的剑尖直接被劈掉了一截,掉落在地,满身泥泞。
    这样的雷刑,若是劈在人身上,可想而知,会是如何。
    那佛笑我瞳孔骤缩,往后面逃,但那大佛压着他,他拼了命也出不来,最后在这雷刑之下化为齑粉,连骨头架子都没留下来。
    “阿竹!楚南竹!”宋锦遥彻底慌了,她流着泪,往城中间跑去。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场景,但她看着那女人,实在是怕了。
    楚南竹!
    “姐姐!!!”
    那女人被雷刑劈中,从空中掉落下来,白色的衣衫上面全是血,残破无比,远远看来,她就像穿了一件红衣衫,在大雨中显眼得很。
    她堪堪掉落在地,手颤颤巍巍撑着要站起来,地面却忽然出现一道阵法,传送阵,与此同时,天上凭空而来两道锁链。
    哧——
    穿透楚南竹两肩侧的琵琶骨,她紧紧闷哼了一声,连痛呼都没有力气喊出来。
    “阿竹!阿竹......”宋锦遥仍是一片虚影,她嘴角含血,跌跌撞撞跑下那佛台,奔向中间那白衣女人。
    ——我名......楚南竹。
    ——锦遥,莫要轻信他人。
    楚南竹落下一滴泪来,那滴泪淌在地上,与雨水混在一起,交相杂糅。
    她这时候才彻底看清,最先动心的那个不是遥之,是她自己。
    那两条锁链拖着她往那后面的传送阵去,她仰望着天,看着漫天的乌云,天色阴沉,犹如夜色,茫茫黑暗中,没有一丝明月的影子。
    遥之曾经问她,为何明月有时圆,有时缺呢?她那时候回答,每当明月圆的时候,就是人们团聚的日子,纵然是不在一处,也可以望着明月,千里婵娟。【1】
    下一次看见月圆的时候,会是我们见面的时候吗?遥之。楚南竹想。
    待宋锦遥好不容易到了那城中,那里已然只剩下一片废墟,周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她茫然望着四方,周围一片黑雾,什么也看不清。
    她在这废墟里面见到了一个亮着光的残片,她去将那残片捡起来,那是楚南竹的本命灵剑,避世的剑尖。
    她本是个虚体,但这剑尖却似乎扎进了她的手心,刺得她生疼。
    自那一天后,世间再没有望城的存在,这整座城市化为一片废墟,一年一年过去,沧海桑田,已然化作一片平地。
    少君南竹,擅动人魂,触犯天道,特削去神格,去除龙身,囚禁于涂山之巅。
    ——
    待这场大雨慢慢停下来的时候,段城发现手里多了个东西,一个小巧精致的锦袋,上面绣了“平安”两个字。
    刚出涂山的时候,两人经过一个小城的集市,那小城里面手艺人很多,各种东西做得小巧玲珑,很是惹人喜爱。
    段城走到一半发现楚南竹不见了,他回头,便见楚南竹站在一处摊子面前。
    也许是她的模样太过好看了些,那摊主平常伶俐的口齿变得有些磕磕巴巴:“姑......姑娘,喜欢吗?要不然买一个,才五个铜板,哦,不不不,三个铜板。”
    “姐姐,你喜欢这个?”段城问。
    楚南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她拿了那锦袋,抛给那小摊老板三锭碎银子,转身往城外走去。
    老板:......
    段城:......
    是三个铜板,不是三锭银子,那老板被这姑娘的大方惊得久久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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