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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疑惑问的是那个虚胖的男孩高泉,他在说话时也颇为不善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白农。两人在刚进门的时候白农指着他好像是想说什么, 但被薯条发疯了似的反应给吓着了, 就没再继续,注意力被转移到了薯条的身上。
在经过昨天一晚后,白农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 瘦弱的身躯像个破旧的纸张, 被风随便一吹就能倒在地上被踩烂了。听到他像是质疑的语气, 莎莎立马指了指那个掉在地上到现在都没有捡起来的喷头:
“因为我用水开到最大把它冲走了!当时w……”
就在她的“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一直站在人群外围、像是对他们的讨论毫无兴致的薯条蓦然抬头, 竟是在莎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宛如一道疾风,迅速冲到了她的背后。
莎莎眼睛一瞪,在她反应过来想要回身抵挡的那一刻,尖锐匕首却猛地刺入了脖颈上脆弱的大动脉,直喷的鲜血溅射了他满脸,衬得那张五官尚且稚嫩的面孔多了几分阴森疯狂的味道,甚至连离得最近的高泉和白农都没来得及阻挡。
匕首泛着血红寒芒,一下又一下扎入肩颈交汇处,哪怕对方已经死不瞑目地彻底咽气也没放手。直到那颗鲜血淋漓的头被刮掉最后一块连着的颈皮,骨碌碌从脖子上滚了下来,薯条犹自不解气地在人软绵绵的尸体上踩了几脚。
他红着眼,像一头濒临绝地被激怒了的豹子,任谁前来阻挡都会受到无差别的攻击。乐玉珊吓得死死揪住夏千阑的手,把人拉得离这个人有段安全距离才罢休。
“Fuck,What are you doing?”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外国双胞胎里的哥哥,虽然他的眼睛有问题并且不能借助道具恢复,从浓重的血腥味、匕首一下下刺入皮肉的摩擦声也能判断出当下情况的不对,让他立马火大地开口就是一句脏话。
黎明游戏里没有杀人就会被报复的明确规定,但在只要涉及到灵异鬼怪的副本当中,尤其是这种可能是需要玩家对抗的副本里,忽然被杀死绝对会有一定的化鬼可能,并且莎莎和他们不熟,到时候多半就会恨上整个来不及出手或是漠然旁观她死去的整个团队,盲眼哥哥又气又急,恨不得把薯条给推出去。
原本所有人都有些火气,但在看到男孩脸上止不住的硕大泪珠后,哑巴弟弟轻轻拽了拽他哥的胳膊。骤然间失去爱人的痛苦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下来的,黎明游戏里虽然不乏为了一些道具或是生存机会和爱人兵戈相向的人,但也有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的情侣。更何况此时再去指责薯条根本没有什么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去想想补救的办法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距离这边已经越来越近,按理说应该是赶在护士到来之前处理好尸体不让节外生枝的,但玩家们都是老手,面面相觑着,谁也不想在这个关头上做那个出头鸟去让自己的双手也沾染鲜血。
尤其是高泉和白农,眼底已经堆积起浓浓的戒备情绪来。但还没等他们开口,薯条却已经冷嗤了声,用一种嫌恶与愤恨交杂的目光扫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继而竟是像庖丁解牛一样将尸体拆分开来,干脆利落得令人心惊胆寒。
“扑通”“扑通”被丢进马桶里的尸块依旧散发着一股浓郁血腥,薯条最后看了眼桃子剩下的半个尸身,在那脚步声都快要到门口时,竟是蹲了下来,动作飞快地在肩窝划了两道,削铁如泥的匕首就这么让尸身再次分离。
血雾喷溅,腥味浓得呛人,薯条竟是不顾脏污把女朋友的尸体给装进了口袋,也不顾在他们的面前暴露了一个储物和攻击的道具。与此同时,护士也一把推开了门,室内昏暗光线与外界的落差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继而身材较高点的高泉已经机敏地挡了上去:
“我们准备好了,正在叫最后一个人起床呢。”
护士没说话,那股浓稠的血腥味道应该没有瞒得过她,如果这还是个正常人的话。不过这个医院里的护士好像都是在根据规则来活动的,在没有触犯规则的情况下,哪怕她发现了异常也没做任何询问,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人给带到了外面楼底下,说是给大家晒晒阳光,补充一下身体必须要有的营养元素。
下了楼后护士就走了,今天来接他们的护士跟之前有细微差别,但有一点相同,就是很忙。身上装了尸块的薯条那张稚气未退的脸蛋沾满深一片浅一片的血污,腥臭尸水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淌,男孩稚嫩的面庞上却挂着生硬的笑,用仇视的眼神盯着来来往往的那些孩子们。
有的病人已经非常严重了,是由护工推着轮椅给带下来晒太阳的,薯条阴森的目光就不断在他们的身上打量,捏紧匕首的手缝隙里溢出了鲜红,甚至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麻木。那仇恨的目光过于明显,直到被白农轻轻拍了拍,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嘱咐了句后薯条才收回视线,满怀不甘地走到了一边席地而坐。
纪夭夭之前只以为副本里看起来比较厉害的老玩家是白农和高泉,那对情侣怎么看也怎么像是因为不积极游戏才进入惩罚副本的样子,毕竟薯条已经蠢到进门就被那个NPC泼了一身血水。
可她同样也以为昨晚会死的是身上沾了血的薯条,没想到死的反而是桃子,再加上薯条杀莎莎、分解自己女朋友的半截尸体时那干脆的模样,让纪夭夭不得不对这个人忌惮起来,趁着没人注意这边时凑到夏千阑旁边耳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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