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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寻眼睛弯起来,左使这是在耍孩子脾气了,这样百年难见的模样让她恨不能深深刻入到自己脑中,她想到苏音也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那时候东方黎还在睡着,她回答说:“我曾经憎恶自己,为什么一直那样的活着却不想死,总是挣扎着哪怕恶心的生存。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为了遇到这个人。”
“她让你知道自己是作为一个人而活着,有价值,有希望,有力量。或许这世上有很多人比她要好,将来有很多人会对我比她对我好,但那都已不再是那时的我。人的一生中只有一个太阳,而我确定她就是我的那个。”
“我知道她喜欢别人,可是那又如何?人的一生中只有一个太阳,太阳却不会只照亮一个人。”
然而这样的理由和情话她却难以对着东方黎说出,心里明明是满满的好像要炸出来,喉咙却吐不出声音,她知道这是久违的羞赧,也顺应心意的把这样的话埋在心底。
雪千寻抬头看着那个抿着嘴认真的人,有一天她会只照亮自己一个人吗?
不,不要奢求。想得到的太多,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她把头搭在东方黎的膝上,“你不必问为什么,我也永远不会逼你。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第37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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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是否真的会有一个人愿意永远默默爱着一个人,对她好,为她付出,不求回应?单纯的为爱一个人而感到满足和快乐?
或许是有的,东方黎相信,然而这个人万万不应该是雪千寻,她本该是这世上最聪明也最独特的女子,不应该只盛开给一个不爱她的人。东方黎负手立在堂前,挺拔的身姿隐约露出些疲态来,她看着红了眼圈,抿嘴咬牙出去的女子,怔怔的想到。
“右,啊不,”熊巨给自己了一巴掌,小心翼翼的问:“左使,总管她?”
东方黎不耐烦的摆摆手,“无妨。”可只过了片刻又紧跟上一句:“你去跟着她吧。”
熊巨得了令,连忙大步追了出去,这左使和雪总管也不知是怎么了,昨日还见俩人亲亲密密,今天怎么就不合起来?
东方黎见他出了门才收回视线,雪千寻太聪明,她只是略一提点,这女子就配合的做起戏来,那泛红的眼眶,绝望的神情,毫无破绽,甚至让她怀疑是不是这才是雪千寻心中的真实情感。她胸中觉得有些气闷,忍不住低咳了一声,一旁的童百熊关切的望过来,却犹豫着没有开口。
“今天天气不大好。”
“正是,昏沉沉的,怕是要有大雨。”
东方黎点点头,挥袖以气劲将门关上,向童百熊做了个请的手势。“童大哥请坐。”
童百熊犹疑的向上望了一眼,东方黎摆摆手,“无妨,钉子已经缀着雪总管去了。”
童百熊敏感的察觉出这称呼里的生疏,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劝道:“老弟,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雪姑娘对你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纵然她有什么不是,你一个男子汉,也不妨宽容一些。”
东方黎苦笑一下,“童大哥放心,她的好我是知道的,是我的不是。”
童百熊闻言松了口气,又露出笑容,调侃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惹了她?莫不是有了别人?女人嘛,还是要哄的,看她出去的模样可是伤的深了。”他话音未落,就见东方黎脸色苍白上三分,手中蓦然一劲,直将椅子扶手捏出了一排指印。东方黎这般无法克制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惊了惊,连忙叫道:“老弟!”
东方黎惨然一笑,又松了手,垮垮的搭在两侧,那一寸深的指印份外明显,她低了头默默不说话,一股颓唐的气息却从周身散发出来。
童百熊愣了愣,低声问道:“老弟...究竟怎么了?”
“童大哥可知我一年前为何失踪?”
“教主和雪总管说你是闭关,莫非,莫非是他二人...”
“不,不关千寻的事,也不关教主的事。是我自讨苦吃。”东方黎微哑着嗓子,“在我的新婚之夜,教主拿了一本书去找我,正是武林绝学葵花宝典。我一时欣喜,立誓效忠,急忙习之,未料得...”
童百熊听她声音微带了颤抖,全然没了平日里那份淡然,一颗心也跟着揪起来。东方黎是他一手提拔又竭力举荐的,年纪又轻,对旁人淡淡对他却信任亲近,在他心中早已是半个子侄似的人。只是这人物太过出类拔萃,风华绝代,让他时时不敢僭越。可今天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他面前露出了如此软弱痛苦的神态,他不由急问:“未料得什么?”
“未料得那书上第一页便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砰!童百熊猛然站起,带的椅子向旁一歪砸在几上,他不敢置信的望向东方黎,“你...那你...”
“我自宫了。”
所以新婚之夜失踪,所以避世一年,所以连雪千寻都不知道她在哪,所以教主才会不慌不忙...童百熊一瞬间感觉自己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手掌重重的砸在几上,“任...教主欺人太甚!”那任老儿三个字到了嘴边还是换作尊称。东方黎轻轻低头掩去眼底滑过的失落,再抬头已是颓然,“童大哥不必如此。教主也不过是把书给了我,学不学是我自己的选择。”这话是必须要说的,否则事后童百熊自己想到这点,反而会在心中替自己跟从多年的教主辩解,现在由她来提出,反而能引导他想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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