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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那个神婆,居高临下地说话了。
“这个女孩身上充满着不详的气息,她的存在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噢噢噢,她的眼睛一定住着恶灵……神明啊赐我力量吧,荡平世间的污浊!”
神婆手舞足蹈,围着女孩跳起了奇怪的舞蹈,不时从宽大的衣袖中洒出白色的粉末,系在她拐杖上的铃铛发出定当的声响。
烦死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去死吧。
恶念从小小的身躯中滋长出来,体内的什么东西满到几乎要溢出来了。
“撕碎她!”
她对着周围的怪物说。
在只有女孩才能看到的世界中,一群看不见的怪物汹涌而上,那个神婆从嘴里发出惨烈的尖叫声,“啊啊啊——她是恶鬼恶鬼——”
她披散着头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甚至连那支看起来很珍贵的拐杖也没有拿。
“雪枝,你在做了什么?!!”
听到异动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跑来,对着她扬起了拳头,却在对上那双冷漠到几乎无机质的蓝色眼睛时,身体倒退了一步,撂下一句,竭力稳住了呼吸,“你这个死丫头,等着!!”
男人再次锁上门,匆匆地离开了。
女孩静默了片刻,在一片黑暗中,靠着墙壁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指尖却无法自控般颤抖了起来。
她真的是怪物。
那日之后,双亲看着雪枝的眼神开始变得闪躲起来,有一天晚上,雪枝饿到实在受不了偷偷去厨房里找吃的时候,听到了那对父母小声讨论的对话,“那孩子真是个怪物,我们找个时间偷偷把她带到山里扔掉吧。”
“她的存在会给这里的人带来不幸,我们也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啊。”
女孩攥紧了手中的牛奶盒,白色的液体从破了的口子中流了出来,打湿了女孩胸前的衣襟,她没理会,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许久之后,她才像个小猫一样,把沾到手上的牛奶舔舐干净了。
全都随你们好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是被期待出生的孩子。
就当是把生命还给爸爸妈妈吧。
她把脸埋在枕头中,被窝里小小的手和脚蜷缩成一团,眼角一片濡湿。
说要去郊游那天,雪枝悄悄往口袋里塞了好几块巧克力和小面包,她一个人坐在汽车的后座,隔着车窗看着熟悉的风景不断离她远去,村子里的熟悉建筑物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小汽车是在山脚停下的,父亲和母亲带她走了半天才到山顶,嘴里还说着“风景真好啊,真是不枉爬了这么久的山上来,雪枝一个人在这里乖乖待着,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接你哦。”
因为这一句话,雪枝从下午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月升。
“哈——!”
“一个人类幼崽……!!”
幽深的月色下,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围了上来。
那应该是被称为妖怪的存在吧,那时她还不太懂,但前所未有地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
——
“走开……!!”
天才刚刚亮,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倏然睁开了蓝色的眼睛,猛然醒来,一个不慎从狭隘的长椅中掉了下来,几秒后,她才揉着被撞得发红的额头起身,顶着头顶的一簇呆毛原地发起呆来。
“呼呼…”
做梦了,可是没有梦到夏目。
一想到这,女孩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悲伤攫住了。
她把小小的双手瘫在面前,直觉告诉她,在这场悲伤的梦境之后,一定还发生了让她一辈子都舍不得忘记的事情。
好想快点好起来啊。
好想快点见到你啊。
夏目。
她蹲在地上,小小的手抱着膝盖,恍惚有一股无形的黑气盘旋在她的头顶。
——斯哈斯哈,好可怕的怨念。
——虽然是什么的,但根本不敢吸啊。
几个小怪物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背着女孩嘀嘀咕咕。
直到女孩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破庙之后,几个二级的咒灵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鬼,和那个最强长得好像,该不会是私生女吧!
——看她的气息,怎么也要一级了吧。
——好可怕好可怕,东京不会再来一个疯批吧,还让不让咒灵活了!
同一时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长室。
身材高大,嘴里还叼着草莓大福的白发男人大大咧咧地推开门,“早啊,校长~”五条悟拖长腔调,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似乎没有看到夜蛾正道严肃的表情。
“悟,你又迟到了!”夜蛾正道刻意加重了声音。
“排队的时候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啦,不就是迟到了八分钟嘛,反正夜蛾校长你也是在这里绣花的。”
居然把制作咒骸这样的伟大事业说成是绣花!
夜蛾制作着咒骸的手一顿,黑色的眼睛里射出了凶光,还没等夜蛾说出训人的话,对方又耸耸肩,自然而然地问:“让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过几天会有一个转学生入学,到时候你去车站接一下她。”
“转学生?”五条悟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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