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入硝子疑惑的眼神中，雪枝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听完之后，硝子注视着少女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你想好了吗？咒术师是个很危险的职业，如果有这颗人鱼之心在的话，你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而且我不确定这颗心取出来之后对你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在你的身体里长了好多年，早就和你的血肉融为了一体。”
    “过程也会很痛苦。”
    硝子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坏情况告诉雪枝。
    “会死吗？”
    雪枝想知道的只有这一点。
    “应该不会，但是更具体的情况我需要检查了身体之后才能确定。”
    “那就拜托你了，硝子小姐！”
    雪枝几乎要给硝子鞠躬了。
    “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再过几年再考虑这件事情呢，你才十六岁吧，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硝子说话的神色有些温柔。
    “真的很感谢你呢！硝子小姐，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这样日子我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那一边，但是我现在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少女手指攥着高专的制服裙角，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让人为之动容的光芒，“我想和我的同伴们一起成长，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即使会遇到比之前更难的困境，但我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明白了。”硝子摸了下少女头上柔软的发，“等你期末考完再来做这件事好吗？因为不太确定取了心出来之后会身体会有什么反应。”
    而最近这个孩子为了期末考真的好努力，硝子好几次见她被科任老师拎着补课的样子，身后还要跟着那个恨不得拿着喇叭说“你期末要挂科”的无良老师。
    “好，我都听硝子小姐的！”雪枝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又拜托硝子，“请帮我保守秘密！拜托了，硝子小姐！”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硝子小姐对学生作出了保证，又问：“你没有和悟那个家伙说吗？”
    “——”
    雪枝想着他们变得岌岌可危的师生情，露出了有点微妙的神色，“五条老师……那个笨蛋，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认为，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姑且算是成长的标致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月到三月，便是学习，训练、接任务，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考完之后，雪枝感觉自己好像得到新生。
    成绩什么的根本就不用等，毕竟全年级只有四个人，咒术考核更是实践方面的，当场就能出结果。
    “最后，十束雪枝同学出列——”
    五条悟拖长语调说。
    “是。”
    面对夸张五条老师，雪枝很给面子地站到了讲台前。
    “鉴于你在过去一学年的良好表现，咒术协会决定给授予特级咒术师的等级认定，大家鼓掌！”教室里便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可惜啊，期末考试竟然过了诶，雪枝不留级的话，下届一年级就只有两个学生了呢！”五条悟露出了十分遗憾的神色。
    “拜托，老师你就收敛一点吧！”
    按照日本学校的习俗，一般第三学年都会安排修学旅行的，以前高专倒是没有这个习惯，但五条悟这个老师考虑到他最小的学生没经历过这个阶段，便暗中准备了一个修学旅行的惊喜。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五条悟向一年级的同学们宣告惊喜的时候，硝子告诉五条悟，她的学生病了，还是卧床不起的那种。
    “喂喂，开什么玩笑啊。”
    明明昨天拎着去出任务的时候，还一拳揍死了一个特级呢。
    而且咒术师的体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生病，“今天不会难道是愚人节吗？”说着，五条悟还打开手机查看了下今天的日期，哦，还没到愚人节。
    硝子便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看着五条悟，骂他“白痴！”
    第74章
    三月正好是樱花盛开的时节, 一簇簇粉色的花瓣缀在浅绿的枝头，风一吹，就好像是下了一场樱花雨。
    医务室的窗户敞开着, 空气中似乎流动着春日的气息, 刚做完手术的少女安静地躺在床上，金色的日光随着她呼吸的起伏在颈间流动, 映照出如同纸一般苍白的脸庞。
    感觉头很重, 鼻腔和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流通的“隧道”变得很是狭窄, 体温似乎也有些灼人，是生病了吗？
    生病，对雪枝来说是一种久违的滋味, 胸口也有些发沉, 明明浑身都很难受, 可是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振奋, 对这个世界好似有了更加真实的体验。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 五条老师说接下来基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雪枝便去找了硝子小姐，让她帮忙把身体里人鱼之心取出来。
    雪枝轻轻皱着眉, 不想回忆那种疼到几乎让她发颤的感受, 手却不由抚上了心脏的位置。
    人鱼之心脱离了她的身体之后, 她可以感知得到自己的身体好似恢复到了普通人的水准，苍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纤细而单薄的指节, 看起来脆弱到有些不堪一击。
    雪枝能感知到这次手术失去了超规格的身体素质, 超速自愈和不老不死的体质, 看似是亏大的, 但细细想来，反转术式亦可以让血肉再生，不老不死是她所害怕的事情，所以对她来说，稍稍感到有些可惜的是失去了超规格的身体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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