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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照片外的人,魔性异常,明明是照片里拍摄下来的死物,却仿佛活物一般灵动诡谲。
戈登盯着尤莱亚的脸,想要看出他表情的变化。
那个图腾极其诡异,他们警局的人根本都不敢多看,仿佛这个简单的图形有什么致命的魔力,几乎让人移不开眼,只能头脑一片混沌地盯着它看,直到被人反复唤醒,才能迷迷糊糊地回到现实中。
——总之就很邪门。
尤莱亚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印记就移开了目光。
那看起来应该是【秘星之眼】。
眼睛代表着观测力,菱形是命运与规则对一切存在的强制性限定,而那些如同光一样的射线则是无数文明的发展轨迹的抽象化。
尤莱亚的灵体与霍索恩·迪伦通过梦境联系到了一起,他的意识中也自然而然打下了霍索恩·迪伦的印记,因此他在无意识的疯狂之中用自己的鲜血涂鸦,画出的图腾便是这样一个指向霍索恩·迪伦的图案。
尤莱亚有点点尴尬,因为那个印记画的实在是有点丑,他说道:“一种代表着信仰的符号——其实,它看起来应该是要比这个好看的,相信我。”
戈登:……
谁关注这个东西好不好看啊,疯狂艺术家吗?
“信仰?”戈登继续问道,他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什么样的信仰会让你逼疯了二十一个人,其中甚至有六个人当场死亡?”
尤莱亚看了一眼惨烈的仪式现场照片。
说实话,这些照片着实有点少儿不宜了,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霍索恩,也觉得有点点生理性反胃。
但说实话,这个锅总不能让他来背吧?
应该……不能吧?
于是他说道:“警官,是他们先动的手,和我没关系。”
戈登:……
尤莱亚看戈登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补充了一句:“明明是他们自己凑上来碰瓷的,你被仙人掌给扎伤了,总不能还要让仙人掌来赔偿医药费吧?他们真的是自己疯的。”
“自己疯的?”戈登死盯着他,“你不会想说这是神的惩罚之类的鬼话吧?”
尤莱亚:“……”没错,还真是这样。
话说回来,难道这些以伤害别人取乐、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人不该被惩罚吗?
活该。
他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而这缕极其不合时宜的微笑让整个审讯室的画风顿时变得格外阴森诡异了起来。
戈登一直死盯着尤莱亚的表情,此刻见他那双泛着诡谲莫名的流光的黑色眼睛里竟然有了些压抑的笑,心下也是一紧。
——这、这个邪教怪胎的心理素质竟然恐怖如斯!
他竟然还在笑!!
戈登甚至一时间想到了被关在阿卡姆的小丑,但小丑至少疯在明面上。同样是笑,人家小丑至少笑得大声,笑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疯子。
而眼前这个邪教怪胎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冷静的多,甚至说话还挺风趣的,但内心却不知道扭曲疯狂成了什么样子。
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微笑,可这微笑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像是背地里不知道冒出了多少个阴谋诡计一样。
多灾多难的哥谭市又要多一个可怕的疯子了吗?
审讯室外的其他围观警员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中有些心理素质不那么过关的人甚至立刻就掉了一点san值。
“神的惩罚……这么说也行吧。”尤莱亚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只是二十一个人而已。
那些害他至此的人,还有很多没有算清楚账呢。
一直死盯着尤莱亚眼睛的戈登立刻注意到,他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幽深诡谲了。
戈登见过这样的眼神。
那是某种绝望到了极点、压抑到了极点之后触底反弹的疯狂与仇恨。
这个才刚成年不久的孩子或许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甚至,他很可能已经疯了。
常年与神经病打交道的戈登知道自己不能被他的诡异逻辑带着跑,于是他没有搭理尤莱亚,转而说到:“你认识稻草人?”
“稻草人?”尤莱亚的脑袋里顿时浮现了竖立在田野上的南瓜头。
“他给的你毒气?某种新型的致幻药物?”戈登没有理会尤莱亚的回答,而是继续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尤莱亚有些疑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戈登见尤莱亚这个疑惑的样子,皱了皱眉,他揉了揉眉心,低下头去看档案,心里有些烦躁。
看样子,这个疯子真的不认识稻草人,那些因他的原因发疯的人也不是稻草人的毒气造成的。
实际上,稻草人只会让人陷入恐惧,并在长期的恐惧中慢慢瓦解人的意志,而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彻底摧毁掉人的理智,甚至让他们在疯狂中以如此不合常理的方式自杀。
稻草人还没有这么强大。
……但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这只能说明尤莱亚·哈特是个比稻草人还要可怕的疯子。
——淦,这么一想还不如是稻草人呢!最起码他们都是老对手了,对彼此之间的套路还稍微熟悉一点。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秘星之眼的照片,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我能知道更多关于你所说的神灵的信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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