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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心里烦,九阿哥心里也烦。
他本想大展拳脚,结果跟他不对付的四哥成了顶头上司。四哥也不嫌他烦,几乎每天都来看他,考察他的工作进度。
九阿哥任性脾气大,他想发火惹恼四阿哥,偏偏四阿哥指导的每句话都是有用的。
便宜四哥每字每句都是为了他好,九阿哥有火都不好意思发出来。
九阿哥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九福晋却觉得这样挺好。
在同淑婉和五福晋的聚会上,九福晋笑得像花一样。
“这回终于有人能治我们家这位爷了,以前他脾气可大了,动不动就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现在他不那样了,回到家里就唉声叹气。
他想跟四哥对着干,奈何没那个本事,四哥每句话都是道理,又是为了他好,他说不过人家,又不能不领情,真是憋坏了他。”
五福晋笑道:“我真想象不到,老九不是软硬不吃吗?我们家五阿哥都犟不过他。”
九福晋说道:“四哥特别有办法,他对九阿哥不冷不热的。反正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你爱听就听,不听就算了,我是不会说第二遍。九阿哥又不是傻子,对他有用的话当然要听了,但他乖乖听话后,心里又觉得憋闷。”
好像自己听了敌人的话,已经叛变投敌了,九阿哥现在每天都活在这种怪异的愧疚中。
五福晋问淑婉:“四哥对付九弟的法子是你教的吧?咱们这些人里,就你最滑头!”
淑婉忙不迭地喊冤,“我最纯善不过的人了,哪里滑头了?四阿哥不是故意想调理九弟,他这个人较真,公私分明,从来不会把私人的好恶带到公事上。他就像对待普通同僚一样,是九阿哥想太多。”
九福晋笑道:“不管是故意的,还是误打误撞,我都谢谢四哥。九阿哥跟着四哥做事,明显变了许多。他比以前更有耐心了,看待事情也不像以前那么极端。”
淑婉笑道:“没做什么就得了你的谢,那感情好。”
九福晋找了个借口打发身边的下人出去,淑婉和五福晋见状也把身边的人打发出去。
九福晋凑到两个嫂子身边小声说道:“两位嫂子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我是不愿意让九阿哥跟八哥走得太近。这话我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九阿哥只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我也不能总在他耳边念叨,念叨多了我们俩就要吵架。”
五福晋附和道:“我们家五阿哥也是一样的念头!做兄弟也得有分寸,我们知道八弟和九弟打小一块玩,八弟对九弟很照顾。如果出了事,九弟掏银子出力气,这是都是他应该做的,不用八弟张口。可八弟他……”
九福晋叹道:“可八哥胸怀大志,他想往上爬,别抓着我们家九阿哥呀!我们一家老小还指望着九阿哥呢!”
淑婉低头喝了口茶,她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有时候闲着没事,我就看看史书,给我们家乖宝念一念,算是启蒙。看得多了,想的也多了。只看史书就知道了,成王败寇是很残酷的道理。成了,夫荣妻贵,一家子都跟着沾光,若是败了,那就惨了,甭管以前有多风光,败了的时候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有时候我又想,什么样的关系算稳固呢?我看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也未必靠得住。大家年纪小的时候可能还要为了一朵珠花,一只手镯吵起来,等到大了,有自己的家了,那不是争得更厉害。”
五福晋和九福晋都明白淑婉的意思,她是暗指皇子们争夺储位这件事。
八阿哥想争储位的心思摆在明面上,大家都看得出来。皇上也是因为他野心太明显而忌惮打压他。
九阿哥死心塌地跟着八阿哥干,如果八阿哥能继承大统还好,若是八阿哥失败了,新登基的皇帝岂能容得下他们?
即便八阿哥继承了皇位,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看重九阿哥吗?
就像淑婉说的那样,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都要为了家产争来争去,八阿哥和九阿哥这份皇室的兄弟情靠得住吗?
九福晋叹道:“我不仅要为九阿哥考虑,我还得为家里的孩子们考量。若是弄不好,孩子们的前程也没了。”
淑婉劝道:“九弟妹想得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咱们就得过且过,有一天算一天。”
九福晋看向淑婉,“四嫂,我说了那么多,不仅仅是跟您聊心事。我也是想让四嫂帮帮我,你跟四哥好好说说,让他管住九阿哥。我想着,九阿哥跟四哥走得近了,他就能离八哥远点了,我也能安心些。”
淑婉当然也想让九阿哥投靠四阿哥,九福晋的想法正好跟她不谋而合。
淑婉想了想说道:“四阿哥那边我会去说,弟妹这里也得使使劲。你是九弟的枕边人,你多吹吹枕头风。再有,最近咱们两个还可以更亲近些,我以后带着孩子经常去你家串门,你也经常到我家来。女眷们之间的交际代表着家里男人的态度,咱俩走的近了,别人就以为四阿哥和九阿哥走得近了,久而久之,假的也成真的了。”
九福晋笑道:“这个主意好!就听嫂子的!”
九福晋行动力很强,她回去后就派人送来两笼子鹌鹑,说是自家庄子上养的,肉质细嫩,让淑婉他们一家子尝尝鲜。
淑婉回了两袋子胭脂粳米,这是雍亲王府在南方庄子上产的,煮粥煮饭很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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