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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一刻,她才真得像个历经太多事情的老人。安德莉亚轻柔地抚摸着手上的信封表皮,声音却极为平静,“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起就知道太晚了,我和他之前隔了几百年。我甚至都只能在画像里见到亨利长大的模样。”
“你去过那条走廊,你肯定看到画像上的魔法痕迹,但你什么都没有做。”深蓝色的眼眸平静看去,等待着回应。
“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古老祖先的智慧用东方的语言念出,有一种别样的仿若吟诵的意味。安德莉亚漆黑的双眸凝视着手中的信纸,好像能透过纸面看到写字的人,“我的长辈早就说过这个。”
困于情者,不得善终;留恋人世,不得善终。大妖只要自己不作死,就能活上几千年,而当初的爱人却早就白骨一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可当初自己总以为,自己起码能再陪卢卡斯几十年,能看着亨利长大成家。
狐蝠闭了闭眼,然后才拆开信一封封看了起来。她看得并不快,神情也并不激动,当最后一封短信看完后,安德莉亚沉默很久才问道:“你已经看过了是吗,布鲁斯。”
疑问句,肯定的语调。
蝙蝠侠没有丝毫掩饰,他应了一声点头。
“你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安德莉亚抬头看他,狐蝠还是小女孩的模样,柔嫩的小脸和柔嫩的皮肤,却是笃定他会问。
“第一封信里说亨利觉得自己害了你,后面的信则是卢卡斯认为自己害了你。”这是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安德莉亚单纯只是韦恩家的先祖,那么倒还没什么可担心的。可假如她是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谋害的呢?
作为妻子和母亲,她是否对韦恩家怀有怨恨;作为妖怪,她是否又对人类怀有愤怒?这决定了安德莉亚的立场,和做很多事情的出发点。
狐蝠了然地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和他们没关系。卢卡斯当时被刻意支走,当时的交通条件,他赶了三天还是晚了。亨利当时只是个孩子,我勇敢的小男孩。”
她歪了歪头,又说道:“当年我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会长成卢卡斯那种性格。你知道,对人温柔又善良的有钱绅士,但有时候又很有趣。但后来我在蝙蝠洞再见你的时候,你就变成了亨利那样。或许你们韦恩家的人骨子里就是倔脾气。”
听着她语气中的亲昵和欢快,布鲁斯却更加沉默了。尽管莉亚说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但她未必不想念卢卡斯和亨利。
“我在身份上撒了谎,但其它的我没有骗你,布鲁斯。”安德莉亚叹气,她托着白嫩嫩的脸蛋说道:“当年,我比韦恩家更早到了这里,栖息在蝙蝠洞那里。卢卡斯确实误入了我的地盘,但我又不吃人,就把男孩送回去了。”
“我不想和人类打交道,就一直避开他。一开始他还不死心,等慢慢长大了也就忘了。然而韦恩家的产业越来越大,威廉韦恩总是请当时的名流来庄园参加舞会,借此提升自己的名望和人脉。我受不了那种嘈杂的环境,还有就是威廉把主意都打到蝙蝠洞来,想填了这里造别的建筑,进一步扩大韦恩庄园。”
“我当时不喜欢这张脸,又更懒得换地方住。就变成人形,偷了衣服,想要潜入韦恩家的宴会好好和威廉‘谈一谈’。我并不想伤害他,好吧,其实就是给他灌输点念头而已。那场宴会卢卡斯有提到,但当时的情况比他描述得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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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刚成立的美国的城市中,哥谭并不算什么大地方。诚然她发展得还不错,但在很多公共设施上仍旧过于落后。然而这不影响当地的上流社会夜夜笙歌,男人们沉浸在投资和国际新闻上,女人们则陶醉于男女之间的爱慕中不可自拔。
当年的蝙蝠精对人类社会的规则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她不知道应该先给自己弄个身份,而是偷了衣服就急切地跑去宴会上,准备支开了仆人就对威廉韦恩施展催眠术,让他离自己栖身的蝙蝠洞远点。
结局就是被挡在门口进都进不去。当然催眠看门的仆人也行,但狐蝠觉得自己好歹是一方大妖,做妖怪呢也是要脸面的。所以不屑于催眠仆人的狐蝠小姐决定爬树翻进去。
呃,莉亚,话说你为什么觉得爬树翻墙会比催眠仆人更体面?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变成原型飞进去。真是愚蠢的人类啊!变成人形简单,但难道你要这么小一只狐蝠叼着那么大一堆衣服飞翔吗?!
也不要问她为什么会被困在树上下不来,毕竟她是蝙蝠精。蝙蝠会飞不假,你特么见过哪只蝙蝠能像猴子一样爬树吗?
进退不得的狐蝠小姐好不容易做完了心理疏导,颤巍巍地对雕刻精美的窗台伸出了爪子,一抬头却看见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惊讶地盯着她看,然后恍然大悟般,绅士地向她伸出了手。
当时狐蝠小姐面临一个分外艰巨的选择:我是要维护大妖的形象而一巴掌拍死这个愚蠢的人类呢?还是屈尊降贵地先爬到那边窗台上,再一巴掌拍死这个倒霉人类呢?
真是好难选有没有?
最终狐蝠小姐选择让青年帮助她,刚站稳的大妖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就抬眼瞪他,很有立刻过河拆桥的架势。
“我是卢卡斯韦恩,我能有幸知道这位迷人的小姐怎么称呼?”不是卢卡斯太轻佻,而是当时那里的上层人就这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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