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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梦圆虽然愿意去吃点东西,但不打算补觉,等她听到护士那句“你要是也倒下了,谁来照顾病人”,就改变了主意。她去用了迟来的早餐,还为护士送去一杯现榨的果汁,再回房间补觉。
这一觉宋梦圆睡得并不安稳,反反复复在做梦和半梦半醒之间来回横跳,梦境的世界观特别诡异,情节曲折离奇,人物都在脱轨失序,场景不断地转变,把她的精神折腾得够呛她终于受不了,彻底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只觉得非常心累。
她看向床头柜上的钟表,映入眼帘的却是大朵的黛安娜玫瑰和洋桔梗,甜美的粉色和白色花瓣过了两天仍然娇艳,毫无枯萎的痕迹,与之一起送来的卡片上的字句自动在脑海里响了起来:我期待与你的每一天。吐槽也随之而来:昨天能会是齐冶所期待的一天吗?
唉,这货做什么不好,非要跟过来,偷听她和苏珊娜的谈话,反而把自己折进去了。现在想打人都不行。
宋梦圆看看时间,还没到十一点,下了床,洗了把脸,换上便服,过去问护士有没有想吃的菜,她好下厨弄。护士受宠若惊,连说不用不用随意随意,在宋梦圆的坚持下,方才点了两样家常菜。
过了五十分钟,护士看到宋梦圆把菜端上来,急忙过去帮忙,意外地发现除了她点的鸡蛋韭菜、清炒芦笋外,还有鸡蛋蒜蓉烤茄子、糖醋排骨、盐焗大虾,还有一锅红焖羊肉。调料和肉类的香气四溢,叫人闻了就止不住流口水。这菜也太丰盛了吧!
宋梦圆把电饭煲也端了上来,亲自给护士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注意到护士的疑惑目光,笑了一笑:“董事长还挺喜欢吃好吃的,我想这样也许能把她叫起来。”护士恍然,原来是叫人大法。
两人看向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宋梦圆轻轻地叹了口气,这都没能叫起来。
护士安慰道:“一定能很快清醒过来的。”
宋梦圆忽然来气,劝护士把菜吃了:“你要觉得好吃,就尽管敞开肚皮吃。谁叫董事长没这个福气,起不来吃饭。”
护士差点没绷住,惊诧地瞄了宋梦圆一眼,低头各尝了一口,哎,味道还真不错,这般大美人还有这样的手艺,真像是从剧里走出来的梦幻人物。再经宋梦圆一劝,手和嘴就没能停下来,吃得肚皮撑得溜圆,暗道惭愧,她明明是来工作的,没想到反而享福了。
她一抬头,看到宋梦圆正望着床上的人,看一眼再低头吃饭,吃几口饭,又抬眼看人,如此反复,过了半天,饭才下去一半。
护士想劝她,又不好相劝,深感宋梦圆不像是董事长特助,倒像是——对,像担心丈夫的妻子。
饭后,宋梦圆让护士去休息,留她和齐冶单独相处,等到需要打点滴的时候再过来。护士便退了出去,在客厅待命。
宋梦圆握着齐冶的手,望着齐冶的脸庞,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午后的阳光通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又反射到天花板上,最后漫反射的光落在齐冶的脸上,苍白的脸庞,额上的发丝,眉宇间的微蹙,紧紧抿着的嘴唇,无不纤毫毕现,这是一个正沉沦于痛苦中的睡美人。
“齐冶,你为什么没有醒过来?你现在都梦见了什么?你说你好好的,作什么自找烦恼?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宋梦圆才刚说两句,眼泪又涌了上来,鼻头开始发酸,喉咙也跟着隐约肿痛起来。她闭上嘴,沉默片刻,开始进入正题。
“你再不醒过来,我可没法跟你说当年我去欧洲都发生了什么。你要是肯醒过来问我,我也许会告诉你,为什么我要和你分手。”
宋梦圆觉得自己真狡猾,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给个准信。齐冶要真有意识,听到她这样说话,是气得不肯醒过来呢,还是会气得跳起来质问自己呢?
齐冶仍然紧闭着眼睛,这让宋梦圆揪心起来,终于还是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是能醒来,我一定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即使宋梦圆痛下决心,作出了这样的承诺,齐冶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这让宋梦圆非常失望,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哽咽道:“你怎么这么难搞,难道你非得我答应现在和你复合,才肯醒过来吗?那你醒过来亲自跟我说啊,我在这里演独角戏说上大半天有什么意思?”
齐冶无动于衷,只是沉沉地睡着,宋梦圆的心越来越凉,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是不肯醒过来?
忽然,齐冶紧锁眉头,神色痛苦,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呻口今声,仿佛突然遭遇了难以承受的痛苦。宋梦圆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心一下子乱了,又是慌张,又是焦急,情急之下坐到床上,将齐冶的头抬起并抱在自己的怀里,右手不断地安抚着齐冶的眉间、脸颊、脖颈,轻声慢语地反复用词哄着怀中人:“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
经过宋梦圆的这一番施为,齐冶的表情渐渐变得缓和,不再发出痛苦的声音,呼吸平稳下来。
宋梦圆不再抱着齐冶能马上清醒过来的无谓希望,轻声叹了口气,小小地、软软地哼唱起歌来。
齐冶对音乐没有特别的偏好,因家里的教育,只听古典音乐和中国传统音乐。因此宋梦圆问她想听什么歌的时候,她就笑着说:“你唱什么歌,我都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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