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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没说话,而是微微偏过头去,透过那半开的窗看向漆黑的夜。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从名盛北域的玉夫人想到邪魅威风的玉教主,接着思绪又从那炎炎的大漠一路北去,来到大禹之脊,那距离天最近的地方,雪山山顶。
那里竖着两块碑,一块叫天涯,一块叫坟头。
只不过天涯碑是花岗岩的,任由风吹雨打它自岿然不动。而那坟头是庄里茅厕用来垫脚的废料,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山头的狂风暴雨摧残下已是开了裂。
连玉罗刹三字都裂开的那种,就好像此人在吹雪心中的身姿,早已四分五裂。
吹雪收回目光,淡淡而不失无情地对钧哥说道,死人的想法,无需多管。
毕竟坟头,都长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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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域大漠。
难得批阅教中公务的玉罗刹忽感恶寒,一个不小心捏断了手中的狼毫玉笔。
出现了,熟悉的感觉,是吹雪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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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钧哥和吹雪又聊了一些家常。
吹雪说他原本和阿城是约在八月十五的紫金山上,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阿城在即将出发的时候遇到了台风。
好大,连那些喜欢在夜里唱歌扰民的半人半鱼都被卷上了天。
阿城的船也无了,支离破碎了。
最可怕的是,这台风还夹着雷电,差点把阿城给劈到。
据后来阿城通过海东青发来的信件所述,阿城人是没事,就是衣服给烧了。那是阿城唯一一件没有配饰的新衣服,外衣还是他为了和吹雪对决专门拜托大乌龟千辛万苦去深海寻来的纱。
吹雪表示理解,南方夏日的天气总是这样稀奇古怪。就像是他自己,在回北域的路上也差点被劈到。
还是个旱雷呢。
不过据说南方人早就见怪不怪。晴空霹雳嘛,谁还没见过几个呢?
阿城因不可抗力,不得已鸽掉了紫金山之约,而吹雪其实也差不多,因为他回到家后突然发现他的后院被偷了。
他精心培养的花花草草都无了。
他有些伤心,有些难过,调整了好久才缓过了心态。
后来,他和阿城又重新约定,这才有了此次的月圆之约。
只是吹雪有些不解,约战就约战,为何要约在皇帝家的房顶。
不够高,地方也不够平坦,估计还会有闲杂人等来打扰。
吹雪向钧哥阐述了自己的疑惑,钧哥是明白的,阿城只是想趁机顺手了解一切,走下造|反的流程,之后好和吹雪双宿双飞。
但这话钧哥是不能说的。这是阿城给吹雪准备的惊喜,若是由他说出口就不够妙了。
于是,钧哥闭上了嘴。
吹雪并未起疑,毕竟钧哥是个剑修,沉默寡言本来就是他们剑修的本色。
但他们兄弟二人分别多年,好不容易才欢聚一堂,按照阿福的教导,此时双双沉默不大符合社交礼仪。
吹雪决定换个话题,打破这番寂静。
于是,他问道,如今,你家住何方?
钧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走向阳台。
吹雪随之跟上,来到阳台站在高高的地方,和钧哥一起负手而立,遥望着天空,凝视着明月。
许久,钧哥忽然抬起了手。
他指向远方,那个金碧辉煌又不失威严庄重的地方。
那里。他说。
吹雪随之一看,瞬时瞳孔一缩,在那面无表情的俊俏容颜下内心掀起了杀伤力不弱于南海台风的惊天海啸
那里,不就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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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所以,你,不是去继承家业?
钧哥:是啊。
吹雪沉吟片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好像处处都是毛病。
但有一件事,他是想明白了。
难怪阿城会和他相约紫禁之巅,原来是想方便他们共同的好兄弟阿钧见证这神圣的一夜。
他悟了。
他们约战的不是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太和殿,而是阿钧家的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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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方便造|反的阿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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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吹雪心绪涌动,右边的钧哥一无所觉。
两只剑修你看着皇宫,我看着天空,任由皎洁的月光挥洒在他们的身上。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谜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他们自己却知道他们是在用特有的剑修小语种进行着心与心的交流,剑修与剑修的无言论道。
不知又过了多久,可能是到了三更吧,吹雪和钧哥的灵魂终于从天上不知名的剑修宫阙回到了今昔。
钧哥叹了口气。
剑修的交流让他和吹雪再一次感受到了异父异母亲兄弟的亲密,也让钧哥敞开了心灵,终于决定向吹雪吐露他最近的烦恼。
紫禁巅一战有太多的人期待,惊动了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更有无数剑修赶来,为之见证,献上代表剑修的祝福。
从宗师到雏鹰,从天南到地北。
更有剑修拖家带口,带着全门的希望们前来瞻仰。
没错,说的就是独孤一鹤。
这个老头原本是在闭关的,一听城门吹雪约战,直接关中睡死惊坐起,带着他的七个徒弟三英四秀连夜启程,快马加鞭,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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