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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总想父凭子贵[穿书] 第56节

      修者岁月漫长,若是连吃饭睡觉的乐趣都没了,那她还不如做个八十岁寿终正寝的小炼气。知离轻哼一声,迷迷糊糊中扫了眼枕边的花盆,总觉得它好像长大了点。
    应该不至于吧。
    不管怎么说,知离既然答应了要留下,便暂时歇了离开的心思。只是虽然不打算走了,该做的铺垫还是得做,免得将来突然离开,长辈们没有心理准备徒增伤悲。
    “你说什么?等宸儿醒了之后你要离开?”外祖母惊愕开口。
    知离一脸沉痛:“嗯!”
    “为什么啊?”外祖母连忙拉着她坐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尽管与祖母说,祖母一定帮你解决。”
    “谢谢祖母,”知离很感动,但还是继续道,“没有难言之隐,只是觉得尊上既然没了关于我的记忆,我也没必要再纠缠他了。”
    “傻孩子,你想什么呢,即便他没有了记忆,你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大不了就重新开始嘛。”外祖母安慰。
    谁要跟他重新开始哦,他那么霸道,跟他在一起岂不是这辈子都没翻身的机会?知离眨眨眼,一脸乖巧:“不会的,尊上当初是因为需要我,才愿意与我朝夕相对,如今他已经不需要我了,又没了之前的记忆,岂会再跟我在一起。”
    “你放心……”
    “我知道您的苦心,可他的性子您也知道,一旦忘了昔日的经历,即便你将过去摆在他面前,他也是不会动摇的,”知离惆怅地握住外祖母的手,“我知道您疼他也疼我,您总不希望我们强凑在一起变成怨偶吧?”
    外祖母险些被绕晕,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怎么就怨偶了呢?宸儿既然能喜欢你第一次,就能喜欢你第二次,祖母真觉得这不是问题。”
    知离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她又道,“更何况他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若是不喜欢你,即便你有一堆补天石,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若将他当成唯利是图的人,连祖母都要替他不值了。”
    不久前刚知道谢宸从未利用自己的知离:“……”祖母好会劝人。
    外祖母放软了语气:“所以呀,你不要胡思乱想,只管等他醒来就是。”
    一老一小对视许久,最终以知离败下阵来为终。
    虽然洗脑失败,但知离没有放弃,隔三差五就要劝上一波,争取在潜移默化中让长辈们接受她和谢宸即将分手的事实。
    钟晨在药神谷待了一个月便离开了,只余知离一人和外祖外祖母一起生活……哦,还有一个整天沉睡不醒的家伙。
    随着第一场雪落下,冬天正式来临,知离每日用灵力灌溉的嫩芽已经长出一尺高,枝繁叶茂煞是热闹。虽然谢宸曾经说过种的是并蒂莲,但知离怎么看都不觉得像莲花,反而像牡丹。
    “不会真是牡丹吧?”知离伸手戳了戳绿叶,原本安静的植物立刻颤悠悠抚过她的手指。
    知离:“……”这玩意太邪门了。
    冬天一来,年节也就快了,偌大的药神谷就三个活蹦乱跳的,实在是过于清冷,于是知离早早就买了一大堆窗花和鞭炮,提前十日就开始装扮。
    “宸儿他母亲也很喜欢过年呢。”外祖母笑呵呵道。
    知离也笑:“有机会一定要见见她老人家。”
    说完,想起自己要离开的事,又一秒切换忧愁神色,“不过估计没什么机会了,待尊上一醒,我便离开。”
    外祖母被她洗脑这么久,也开始动摇了,觉得知离说得也对,宸儿既然没了记忆,知离想和他在一起,必然要经历一段辛苦的时光,可最终还不一定有好的结果,与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
    于是她没有反驳知离,只是安慰道:“他爹娘如今被困在一处阵法里,前些日子刚找到阵法空隙传了消息给我,说是两年之内就回来了,等她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知离讪讪一笑。
    外祖母摸摸她的脑袋:“即便你与宸儿有缘无分,依然是药神谷和魔界的恩人,是我最喜欢的小孙女,以后还是要将这里当自己家。”
    “嗯!”知离答应完,狡黠地眨眨眼,“那为免我将来回家尴尬,能别告诉尊上我们有过一段的事吗?做不了道侣做朋友也很好嘛。”
    “可这样你也太委屈了。”外祖母一想到她剖出灵根给宸儿治病,最后在宸儿的记忆里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一时间心疼不已。
    知离面对外祖母心疼的眼神有点心虚,咳了一声道:“不委屈,修仙之人最要紧的是心胸开阔,我近来一直在劝慰自己,如今已经劝得差不多了。”
    外祖母闻言,细细观察她的眉眼,确定没有什么郁结之色后才略微放心:“还是委屈你了。”
    ‘倍受委屈’的知离当天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撑得她差点撅过去。
    转眼便到了除夕,知离开开心心陪长辈吃了饭,便准备回屋浇花,结果刚走到门外,便看到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她以前因为怕冷,一直不怎么喜欢冬天,如今有温热的灵力护体,始终都是暖洋洋的,对冬天的好感也就翻倍上涨。
    独自一人将所有落下的雪全收集起来,最后在院子里堆了两个超大的雪人,这才倒在地上望天空。
    雪还在下,晶莹冰透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又消融于眼眸。知离静静看着夜空,听着远方传来的鞭炮声,突然感觉有点寂寞。
    一刻钟后,她抱着枝叶葱葱的花盆来到安静的厢房,小跑着来到沉睡的谢宸身边。
    “给你,新年快乐。”她将圆圆的雪球塞到谢宸手中。
    谢宸眼眸紧闭,始终没有醒来。
    “尊上,”知离跪趴在床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他的睫毛,“时间过得也太慢了,都这么久了才两个月,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沉睡的谢宸显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知离叹了声气,将花盆放到他胳膊旁:“我每天都有认真浇花哦,它长得也太快了,这才多久就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花,对了,你确定这是并蒂莲吗?我怎么越看越像牡丹,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不过弄错就弄错吧,即便这是牡丹,也不是普通的牡丹,整天黏死个人哦,一天见不着我就开始发蔫,真是太难伺候了。”
    “今日除夕,虽然你不爱说话,但你如果醒着,家里肯定会更热闹……哎呀你非得半年才醒吗?就不能早点起来?”
    知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直到雪球在谢宸掌心融化,她才抱起花盆准备离开。
    然而还未走到门口,她便突然停下,眼睛也因为震惊变圆。
    许久,她扭头冲回谢宸身边:“尊上!长、长花苞了!”
    兢兢业业养了这么久的花,竟然长出了花苞,还是两个。饶是知离一直觉得这东西邪门,也忍不住生出一丝喜意,可惜她兴奋了半天,谢宸也没有回她一个字。
    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可她竟然有点生气,于是把花盆往谢宸怀里一塞,自己气哼哼回屋睡觉去了。
    夜深人静,花盆里的枝叶轻轻绕在谢宸胳膊上,小小的举动透着无限依赖。谢宸依然沉睡,只是眉眼似乎有所缓和。
    翌日一早,知离溜进谢宸房间,把花盆又抱了回去。
    “……怎么感觉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点?”她看着刚偷回来的花盆陷入沉思。花盆里的‘牡丹’精神抖擞,站得直直的。
    外祖母进门时,就看到她正盯着花盆。
    “哟,要开花啦?”外祖母笑道。
    知离回神:“祖母,你看看是不是长大了点?”
    “它不是每日都长吗?”外祖母也凑过来。
    “它是每天都长,但今天好像格外大,”知离分析,“花骨朵是昨天刚长出来的,按理说不该这么大,难道是因为在尊上旁边待了一夜,汲取了他身上的王霸之气?”
    说完,还伸手戳了戳花骨朵,旁边的叶子立刻谴责地拦住她的手指。
    谴责?是谴责吧?她为什么能察觉到一盆花的情绪?知离瞬间睁大了眼睛,一时间难以置信。
    旁边的外祖母重点歪了:“你去看宸儿了?”
    “我不是每天都去吗?”知离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外祖母瞬间脑补出她雪夜守在心上人身边的凄凉画面,一时间心都碎了:“我的小离受苦了。”
    知离:“?”
    第39章
    年节一过,春天很快便来了,两个花骨朵越长越大,却迟迟没绽放,沉甸甸地立在枝叶中。
    知离又一次将花盆端到门外晒太阳,外祖见了悄悄与外祖母嘀咕:“这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瞧着这么古怪?”
    “连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晓,”外祖母也眉头紧皱,“别是什么迷人心智的东西吧,要不给钟晨去封信问问?”
    外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不远处晒太阳的知离已经瞬移到二人面前:“问吧问吧,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花,简直太邪门了。”
    “小离,你的速度真快,”外祖母惊讶,“都到跟前了,我竟毫无察觉。”
    知离嘿嘿一笑:“多亏钟叔给我换了灵根,我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提起灵根,我先前就想问你,寻常人换了灵根之后,多少会有些不适,你这几个月可出现过不舒服的情况?”外祖问道。
    知离摇了摇头:“没有啊,我适应得很好。”
    “半点不舒服都无?”外祖惊讶,“怎么会呢?”
    “兴许是钟叔比较厉害。”知离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外祖却不怎么认同,思索片刻后问:“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知离立刻乖巧蹲下,外祖哭笑不得,却还是将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许久,他面带惊讶地收手:“这灵根怎么像你自己的。”
    “怎么可能,”知离笑着起身,“我自己都查过了,灵根上没有石化的痕迹,肯定不是我的。”
    “可我分明探到灵根与你的识海是完全适配,不像是后来重塑。”外祖皱眉。但凡改动,必有痕迹,可她的灵根分明一点痕迹都无。
    知离闻言也面露不解:“难道是钟叔技术太好了?”
    外祖不认同这个说法,刚要进一步分析,外祖母便打断了:“管它什么原因呢,知道小离很厉害就是了……小离,你刚才说这盆花邪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祖也立刻看过来。
    知离嘴唇动了动,注意到两人凝重的神色后,话到嘴边突然咽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花骨朵太大了,所以才觉得邪门。”
    见她也没说出什么,两人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纠结。
    知离糊弄完两位长辈,默默回到花盆前,看着两个硕大的花骨朵,心想自己难道被这盆花给蛊惑了?竟然为了它不惜跟两位长辈撒谎。
    是的,她撒谎了。
    之所以觉得这盆花邪门,不仅是因为花骨朵太大,还因为它似乎越来越依赖她,每次看到她出门就会有点蔫,看到她回来又会很高兴,甚至会用花骨朵蹭她的手心,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养的不是花,是狗。
    她刚才是想如实说的,可一想到自己说出来后,长辈们肯定会出于谨慎把花处理了,她竟然冒出一丝不舍。
    “肯定是你给我下蛊了,”知离戳戳左边的花骨朵,威胁,“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花骨朵讨好地蹭蹭她的指尖,知离没忍住乐了一声,又赶紧绷起脸:“我警告你……”
    还没说完,右边的花骨朵也偷偷蹭了一下她的指尖,还未绽放的花瓣软丝绸一般,一直软到知离的心里。
    “警告你……们,不准害我,否则我就把你们扔掉!”知离继续威胁。
    两个花骨朵在她指尖蹭来蹭去,压得枝干摇摇欲坠。知离到底没忍住,依次摸了两下,便抱着花盆回屋去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天气愈发暖和起来。
    知离在某个夜晚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枕边的花骨朵上,竟然长出了红色暗纹,她心下一惊,第一反应便是花遭虫害了,可随即便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