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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后之子(重生) 第14节

      荣相见只好老实说:“庆王答应把《潇湘图》送给我……”
    “原来是为这个,你就那么爱那幅画?前些年,师傅教显瑶画,结业的时候她临摹了一幅《潇湘图》交上来,朕高兴好几天,后来才知道是拿你的画去蒙我!”
    “臣女年少无知犯的错,还请陛下宽宥。”荣相见跟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六公主,可是有一堆小辫子在陛下手里攥着呢。
    皇帝笑着说:“你今日打得很好,颇有你二叔的风范。如意画苑里,还有一幅顾妙玄的《风雨图》,原本是想嘉奖给你,既然你已经得了一幅……那就算了。”
    荣相见白高兴了一下,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女可不敢跟二叔比。”
    说话间,皇帝又唤了一声:“显旸!”
    煜王从人群后走进来,皇帝面带微笑:“乱局之中,临危不乱,处变得当,《风雨图》就赏给你吧。”
    显旸有些意外:“多谢父皇赏赐。只是儿臣是个粗人,不懂欣赏字画,生恐糟蹋了父皇的心意。”
    “你以前不懂,将来还能不懂吗?”说罢,皇上和颜看着他和相见。
    显旸心下明了,不再推辞,谢恩接过了这幅画。
    说话间,淑贵妃也携了庆王妃过来谢恩,允王领着一群人起哄,庆王当众把金簪戴上了王妃的发间。王妃羞涩又自豪的样子,羡煞旁人。
    荣相见看着他们恩爱,心中高兴。没想到惠妃娘娘把她叫过去,骂了一顿:“以后再敢这么乱打球,我就让京中所有的球场都立个牌子,上头写着:荣相见不得入内!”
    惠妃罕见发脾气,荣相见知道自己刚才吓到她了,立即滚进惠娘娘怀里:“相见害惠娘娘受惊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惠娘娘宽恕我这一回吧!”
    明悦在一旁跟着七哄八哄,终于将惠娘娘哄好。
    惠妃嗔怪着:“瞧瞧你,衣裳都破了,也不知道害羞。”
    荣相见这才顾得上衣服的事,带着侍女们去更衣。换下一身遒劲的马球服,换上日常闺中千金的打扮。看着镜子里运气爆棚的自己,似乎比从前顺眼了许多。
    她大喇喇地转身要出去,琳琅咳了一声,荣相见立即收敛起来,抿嘴微笑,规规矩矩迈着淑女的步伐,往外走,怎料迎面碰上一个铁塔一样,高壮的男子。
    女宾更衣的地方,怎么会有男人在这里。外头那些负责看守的人呢?
    “你是谁?谁许你擅闯女宾的更衣屋?”飞雪见他穿着球场校尉的衣裳,以为是不懂规矩的新人,率先冲到前头,想把人呵退。
    飞云准备喊人来将这男子请出去,这人忽然双臂一张,将飞云飞雪都扔进了屋子里。
    飞云飞雪吓得不轻,下意识喊救命,荣相见赶紧扶起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立即捂住嘴,把刚出口的声音咽回去。她们一下子明白过来,若是把人都喊来,瞧见这场面,姑娘的名声只怕也完了。
    那人见荣相见一直站在原地,以为她吓得不敢动,笑嘻嘻走过去:“姑娘好看,我想跟姑娘亲香亲香。”
    荣相见冷笑:“雷石,你来找死吗?”
    此言一出,那人脸上猥琐的笑意突然凝固,没想到这个公府千金竟然会认得他。
    荣相见当然认得他。厉王的小舅子暗中养的打手,替厉王府也办过几件差事。
    当年厉王妃不愤她入府受宠,就给她来过这一套,幸好相望来府里找她,及时救了她。
    没想到,重活一世,套路还真是没变过。
    第24章
    荣相见笑道:“你替厉王夫妇干这种事,不会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出東园马球场吧?”
    雷石又是一惊,東园球场归九门巡捕营管辖,巡捕营统领就是永安侯次子张倾,他的主人。他得到的吩咐是毁掉煜王未婚妻的清白,会有人掩护他离开,落个死无对证。这种涉及皇家的事,自然是替厉王办的。
    荣相见趁机挑拨:“你不知道皇上来了吗?现在外头羽林卫已经加倍。若一时闹起来,你猜张家是保你,还是赶在羽林卫前头,先封你的口?我固然是没脸,但比你没命的下场,倒是好很多呢。”
    那人眼珠子转了几圈,反应过来荣相见是想靠一张巧嘴脱身,怪笑起来:“难道我今日让你走了,能有什么好下场不成?不如,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
    “多你一个风流鬼倒也罢了,可劳烦你住在小河弄的妻儿老小一家五口给我陪葬,是不是太隆重了点?”
    此话一出,雷石彻底懵了。
    上一世,厉王心中已经猜到雷石是受谁指使,却顾及张家,不敢追究内情,只是赏赐珠宝安抚荣相见,息事宁人。
    还是荣相望拿到了雷家人的证词,割了雷石的脑袋,扔到厉王夫妇面前,警告他们:“再敢害我姐姐,下次割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当然,眼前的雷石对这些全然不知,一时晃神:“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荣相见悠然道:“我还知道你们很多事呢。张家给你多少银子?五百两?我给你一千两,让你办了张娆,你肯不肯?”
    “你是妖怪!”雷石见她连银子数目都说得一分不差,惶恐之心已经藏不住。
    进退不得之时,一只纤细的手,像是鬼一样,捂住了雷石的眼睛,转眼一条红色鞭子绕上了他的脖子,利索地将他掀翻扣死在地。雷石像只离了水的鱼,张着嘴,却出不了声,身体无力地打挺,然后慢慢昏死过去。
    是那个给煜王牵马的侍女,这么娇小的一个姑娘,顷刻间把人制服了。
    飞云惊魂未定,问:“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有人让我给姑娘送药来。今晚回去记得擦在左手膀子和手肘处,不然明日胳膊抬不起来。”
    说话间,她把一个小瓶子抛了过来,飞雪眼疾手快接住了。
    “快走,不然待会儿来人,就不好办了。这事别对任何人说。”
    荣相见会意:“多谢姑娘仗义搭救。”
    说罢,她速速离了更衣屋,沿着小路走进花园。
    皇上驾到之后,这里的人都去了前头,是以特别安静。九门巡捕营的人,自然是要故意漏个空子,让匪徒来去,到时候都说什么都没看见。
    在花园入口,她碰到了厉王夫妇。他们似乎是等着匪徒得手离开,再使唤人进去发现状况,毁掉她的名声。
    不料匪徒没见到,却见荣相见行色匆匆。他们很诧异地叫住她,关心道:“荣家姑娘,你没事吧?”
    荣相见稳住阵脚,只觉齿寒。
    上辈子的账还没算,想着人死事消,这辈子毫无瓜葛地过下去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要来惹她?
    她得替那小丫头拖点时间,好处理那么大的块头,于是,她捂着心口,一副受惊的表情:“可吓死我了,还好殿下和王妃在这里。”
    “怎么了?”
    荣相见说:“今天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先是被疯马给惊了,刚才又被不知哪里来的毒蛇给吓了一跳。这眼看着开春,还好蛇刚从冬眠里缓过来,行动不快,不然我指定要被咬上一口。殿下王妃还是快回望月台吧,别去园子里逛了,尤其是避开那墙根底下的草丛,若要被咬上一口,不是闹着玩的!”
    她说得煞有介事,拉着厉王妃就往回走,那厉王夫妇一时竟然相信了,跟着她到了望月台。
    荣相见这才松了口气,朝厉王夫妇行了礼:“劳烦二位关心,惠娘娘生了大气,我赶着去赔罪呢!失陪了。”
    看见他们疑惑的样子,荣相见转过身冷笑。
    这一世,周显晗也非善类。她不答应做厉王侧妃,居然就得罪了他,要害她到这个地步。他们和张皇后一个鼻孔出气,一心搅乱煜王府和国公府的婚事,让荣家和四殿下没脸。
    她按下不悦,回去跟明悦陪着惠妃坐了一会儿。
    不多久,便看到那小丫头背着手,一蹦一跳地从更衣屋截然不同的方向过来,轻快地走到煜王身边,耳语了几句。
    是在说她的事吗?煜王会怎么想她?
    她看见煜王端起茶盅,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眼神自然地落在她身上。
    荣相见心有戚戚,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煜王放下茶盏,脸上丝毫不见情绪变化,又拿起一盘糕点,那小姑娘当着众人就直接拿起吃了起来。引得周遭亲贵们侧目。
    大家对煜王的山野做派,这段时间都心知肚明了。
    煜王又跟身旁另一个青年交代了几句,青年立即离开,不知道做什么去。
    想着允王与煜王交好,荣相见旁敲侧击地问孙明悦:“煜王身边,是不是有个很机灵的小侍女?”
    “怎么?还未过门,你就吃起醋了?”
    荣相见只好厚着脸皮:“我白打听一下嘛,我瞧着她挺受器重的。”
    “她不是侍女,是殿下的亲随,领着王府一等侍卫的月钱呢。”
    “侍卫?”
    “对啊。我听允王说,煜王没有侍女,身边那两个亲随,是他在阳州边地收留的孤儿,跟着他出生入死的。”
    “那……那个小姑娘也杀过人?”
    “不知道,应该杀过吧。”
    荣相见担心闹出人命来。哪怕不闹出人命,抓住刺客的消息总会走漏吧,而她在那里更衣的消息少不得也会被提及。到时候,如何解释呢?
    可一直到马球会结束,都没有任何不寻常的消息,好像雷石人间蒸发了。
    散场的时候,因为贵宾太多,马车一个个地走,竟然堵了起来。
    荣相见跟着家人慢慢沿着球场外的步道往外,忽然发现煜王不知何时从对面的步道过来正好与他们汇合。
    这绝不是巧合。
    众人客气道别之后,煜王丢下两个字“没事”,随即快步离开。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荣相闻在一旁嘀咕,飞雪她们对视了一眼,都松了口气。
    没事了。
    回去的马车里,荣相知还在为输球的事生气,母女独处,国公夫人毫无顾忌,安慰女儿:“四丫头赢了球赛,婚事必然受累。”
    荣相知不解,刘氏笑道:“她呀,太年轻!一味争强好胜,不懂男人,以为在场上出尽风头就能获得青睐。哪个男人喜欢能胜过自己的女人?何况那煜王是何等人物,大庭广众之下,输给四丫头和二殿下,难道脸上好看吗?”
    荣相知恍然,立即将挫败丢到脑后去了。
    第25章
    马球会上,淑贵妃身边的内官通报,叫周显旸明日上午去永华宫。
    他猜到是为什么,淑贵妃是他名义上的生母,自然要为他操劳。
    第二日,永华宫里,皇帝与淑贵妃都在。
    周显旸行礼后,坐在下首,等着皇上发话。
    “回京忙了这么多天,如今西秦的事大数已定,该聊聊你的婚事了。”
    周显旸道:“儿臣自然是听太后父皇安排。”
    “虽如此说,你自己中意也很要紧。你哥哥们娶亲,都问过他们的意思,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