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方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知道血脉的秘密，却不知道天命对决的秘密……确实说不过去。”
    卓君彦便对妙韵神尼道：“对了，雪妙韵你是在中天府认识他的？”
    雪妙韵是神尼本名。
    妙韵神尼点点头，不满道：“你连神尼都不称呼了。”
    卓君彦思考着：“归妙婵也在宫里，也就是说，至少一整年的时间，他都在中天府。他是俄罗斯人，照理应该是出现在出云国的，却跑来了这里……也没有履行系统的使命……怪不得各大宗门一直找不到他，不知道他的身份。没有履行使命，还能撑到天命对决……”
    雪方晴面色微变：“他有很大问题？不好，我们应该把平生找回来，只有他清楚。”
    卓君彦摇头：“看来他之所以走，就是因为妙韵来了，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他不想说，逼他也没用。”
    说着，卓君彦低笑起来：“有趣……三水！”
    冯三水倏然出现：“主公！”
    “通知洛州，查一下任平生，归妙婵20年前到25年前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尤其是有没有外域人。如果没有外域人……那可能是易容，面具……查所有身边密切来往之人！应该也是有一些战斗经历的，只不过规模不大，以个人收益为主……江湖高手类型，唔，还有可能是朝廷中的官员！”
    “是！”冯三水便自离开。
    交代过冯三水，卓君彦便看向妙韵神尼：“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系统和宿主的事的？”
    妙韵神尼微笑：“刚刚。”
    “什么？”卓君彦一愕：“刚刚？”
    妙韵神尼微笑点头：“对，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系统啊，宿主啊，天命对决啊。”
    “可你刚才提到了伊万叶利扬？”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知道他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那我刚才说系统宿主你怎么没反应？”
    妙韵神尼微笑：“我若显得一脸无知，你岂不就不说了？”
    卓君彦吃惊的张大嘴巴。
    再看雪方晴，她已是掩嘴低笑。
    见他看自己，雪方晴道：“我知道这些，是下了山后，因为任大侠和林龙头他们才知道的，因为林龙头需要我对付你，但这事可没告诉她。毕竟这般事让她知道，对她有害无利。但她终归是宿主的妻子，知道他有秘密，也是我的母亲，知道我有秘密。她关心我，自然是想知道的，便千方百计的打听，试探……还有，你说过的，她那般人，便是那般手段。若非如此，怎能知机？”
    竟然是这样！
    万般妙韵皆伪装，一心只做窥秘人。
    妙韵神尼表现看似不羁，实则心有乾坤。
    都是生存之道啊！
    卓君彦犯了个想当然的错误，不留心这么说了出来，妙韵神尼听在心里，计在心头，只做胸有成竹我是局内人，便轻轻松松便知部分真相。
    这让卓君彦也是无言，一拍额头：“被耍了啊，老尼姑你是真能装！”
    妙韵神尼笑意潺潺：“被自己丈母娘知道秘密，不算什么。”
    卓君彦摇头：“你这样的丈母娘，我有些承受不起。”
    他看看雪方晴：“要不，我们还是让她回山上吧。毒虽然没了，还可以重新下的嘛。”
    雪方晴便掩嘴，巧笑倩兮：“果然到了自己头上，那所谓的宠辱不惊，便不存在了。”
    卓君彦一瞪眼：“有什么不存在的？”
    他看向妙韵神尼：“不想上山也可以，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得给我做手下。别拿你丈母娘的身份来压我，我还没娶你女儿呢。就算娶了，你也是部下。还有，你要去配合凯瑟琳，我的一名部下……检查你的身体！”
    伊万叶利扬既然选择了妙韵做他孩子的母亲，那多半妙韵本身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不过好歹是雪方晴的母亲，他就不适合去了解了。
    妙韵叹息：“知道了，主公！”
    看她笑得眉眼皆开，卓君彦叹气：“如果可以的话……能还俗就还俗吧。本是红尘人，仍有红尘心。何必再出家！”
    妙韵神尼面色一整：“我已看透世情，还俗之事，你休提！”
    这一话，却是说的无比认真，端正大方，不复先前之情。
    卓君彦再看雪方晴，只见她喜笑颜开，甚至还对自己俏皮的眨了眨大眼睛。
    “行吧，我也看明白了，你们母女俩啊就是反着来的。”卓君彦。
    妙韵神尼已道：“能得元首庇护，何必再做伪装？从今日起，妙韵不再，唯有老尼。我心正统，方晴欢颜！”
    说着已低头合十，颂声念经。
    见她这般，卓君彦也终于有了几分理解。
    “总是伪装，很累吧？”
    妙韵神尼身体微颤。
    雪方晴低呼：“母亲！”
    妙韵神尼停下脚步，回望她，眼中现出慈祥笑意：“这些年，苦了你了。如今你有好归宿，我也放心了。待师父洛州行后，自会回幻剑山，长伴青灯古佛，从此不再下山！妙韵已死，吾名无心！”
    说着便自念着佛号离开。
    第461章 玉凤楼
    赤霞山上，玄机峰顶。
    一座殿宇高悬其上，内有一楼，巍峨高耸，凌驾万方，楼顶雕一玉凤，做展翅欲飞状。
    这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十二重楼之一，玉凤楼。
    玉凤楼前，矗立着一块如白玉般光滑的巨石，便是号称曾引玉凤落宝地的玄机石。
    昨夜之战，玉凤楼也曾有来。
    却只远远观望，并未直接参与。
    但是你不来，不代表我不去。
    此时的玉凤楼前，演武场上，卓君彦负手而立，身旁是羽未央，归小猫，雪方晴，罗小洛，冯三水，范震南，烛书锦等一行人。
    楼内匆匆跑出一名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对着卓君彦拱手作揖：“玉凤楼李归雁，见过元首！”
    卓君彦只是看着那玄机石，并不说话。
    羽未央已道：“李楼主，过来不是找你的麻烦，但是有什么问题，你最好也配合一下。”
    “是！”李归雁颤颤惊惊回答。
    偷眼看卓君彦，见他面无表情，只是关注玄机石，小声道：“此石便是玄机石，号称凤凰落处，内必有宝。可惜千年以来，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宝物。”
    卓君彦淡淡道：“可玄机石还在，竟然没被砸碎？”
    李归雁讪笑：“玉凤楼还是有些自保能力的。”
    卓君彦走上前，手抚洁白大石：“那若是我要杀鸡取卵，你如何自保？”
    李归雁低首无言。
    卓君彦笑笑：“我能做到，别人也能做到。此石之所以无事，是因为它确实就是一块普通石头。若上天真有凤，那这凤凰不是瞎了眼，便是传说有误，所落处非此石。”
    他说着看看李归雁：“千年以降，总难免会有蛮横不讲理的，若非要碎石又如何？玉凤楼为了保这个，准备了不少假石头吧？”
    李归雁吓了一跳，叫起撞天屈：“确实只是传说！”
    他不敢隐瞒卓君彦，只得承认，确实这石头就是玉凤楼自己准备的，只不过玉凤楼也确实没什么奇石，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给外面一个交代。
    羽未央奇怪：“既然确实没有，那便毁了就是，为何还非要竖这么一块？”
    李归雁无奈：“祖师遗训，不得不遵。”
    卓君彦笑问：“玉凤楼存在没到千年，这赤霞山也几经变迁，就算有千年，也难保不出一个不孝子。一则遗命，就能誓守千年？”
    李归雁道：“玉凤楼确实不是赤霞山最初的门派，但始终都是一脉相承下来的。入我门下，皆需立誓，让玄机石存在此处。若有违此誓，则此生难有精进。”
    按李归雁的说法，玉凤楼也好，赤霞山上的其他前身门派也罢，确实都有过不遵祖师遗训的，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武道修行上有了重大阻碍，最终又不得不把玄机石重新搬出来——真假不管，外面信不信也不管，反正你在这里立一块玄机石，那就没问题！
    “有趣！”卓君彦仰面看天。
    他现在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已经彻底免疫，许多事便如魔术，看起来古怪，看到了内幕也便不再稀奇。
    还是雪方晴道：“李楼主可知道任平生？”
    听到这个名字，李归雁微微愕然：“平生师弟？”
    “师弟？”众人皆是一愕。
    羽未央奇怪：“你是说，任平生是从玉凤楼里出来的？”
    李归雁点头：“他在玉凤楼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弟子，后来离开了。”
    卓君彦来了兴致：“什么时候的事？”
    李归雁想了想回答：“大约23到25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只是楼内的一名普通弟子。”
    听到这话，雪方晴羽未央同时激动。
    雪方晴已道：“那玉凤楼那段时间，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外域男子？”
    “外域男子？”李归雁微微一怔：“稍等一下。”
    李归雁匆匆跑回楼内，片刻后叫来一名老人。
    那老人见了卓君彦，忙跪倒：“赵升见过元首。24年前，老儿还是玉凤楼的外堂值守，确实见过一名外域男子，生的高鼻深目，那眼睛是蓝色的，皮肤极白。”
    这就对上了！
    卓君彦直接道：“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老人仔细回想着：“那应当是一个风雪天，那天的风雪极大。那天是任平生在院外打扫，打开门，却看到一名外域男子昏迷在门前。平生便把他带了进去……”
    他仔细思考着，回想过去的事。
    卓君彦道：“然后呢？”
    老人努力回想着：“我记得当时我还斥责他，为何将外人带入，要他把人赶走。但当时那人看起来已快要死了，平生不愿如此，便将他安置在了外面，大约三日左右。三日之后，那外域男子便不见了，在那之后不久，平生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