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刺客
找回初心?重新结缘?兰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事已至此,要如何找回初心?看来她是要当一辈子的江淮了,她到现在还不能习惯站着解手啊!不过她现在已经知道上完要抖两下了,万一以后真的习惯了怎么办啊?
比起兰儿的绝望,江淮反而萌生了几分希望,心中觉得:『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兰儿困在他的躯体里面,在他们找回初心之前她都无法离开了,而找回初心之后,他们便能回復往昔如胶似漆的情感了吧?
帝后两人抱着不同的心思离开了里殿,由于是临时出行,实在也无法久留,两人来时想求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去时却带着更多的疑惑跟不安。
尘缘未了?兰儿想问天了,然而江淮却很感激老天爷,感激老天爷没把这份缘份收走。
俐落的翻上马背,兰儿的脸上是一份深思,一路上她心烦意乱,策马狂奔,江淮跟在她后头,有些担心。
就在两人即将抵达驛馆的时候,一行人在树林中感受到异样的氛围,几乎是第一时间,忠勇队就将两人团团围在中央,护得严严实实。
这些年来江淮的刚正不阿、大肃朝堂其实树敌不少,皇宫里里外外的暗杀不在少数,只是江淮本人艺高人胆大不说,他身边的羽林军更是身手不凡,所以这些刺杀多半失败告结,多半还没到江淮身边,这星星之火便已经熄灭。
兰儿也不是没遇过江淮遇刺,多半她也就是袖手旁观,毕竟刺客们多半对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也没什么兴趣。
江淮紧张极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黑衣人齐心,目标都是他的肉躯,他的肉躯受伤也就罢了,可是里面的芯可是他的兰儿。
艾慕白率先拔剑,护在皇后身前,早在他们身份互换之前忠勇队就得令,如果遇到变故,以皇后的安全为重,这也是江淮总是带着忠勇队的原因。
兰儿有些诧异的看着艾慕白的动作,没一会儿她就想明白了,她和江淮互换了一个眼神,江淮脸上写满了惊惶,他现在是皇后的身份,没办法命令忠勇队去保护兰儿,可是刺客的目标分明是他的肉身。
兰儿嘴角噙着笑容,这倒是合她心意,压抑了四年,过着无聊的生活,被保护得好好的,一点险都没冒过。
她刷的抽出了江淮的佩剑,她四周还是有数个侍卫团团保护,但是敌方人数眾多,在交锋的时候还是让她有机会大展身手,兰儿惯用的武器是长矛,不过使剑也是如行云流水。
黑衣的刺客攻了过来,四个人显然是合作多时,佈下天罗地网,而兰儿等人却成了那网中的麻雀,飞也飞不出去,他们的阵型诡秘,不管往哪个方向攻击,总有一人会补上,兰儿和侍卫居然一时无法突围。
兰儿也不慌不忙,江淮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力气比她自己大得多,真气也很充足,兰儿打起来毫不费力,在持久战之下,刺客反而要跟不上她的动作,阵型也一瞬间出现了漏洞。
兰儿没有浪费时间,往那一闪而逝的破绽一挑剑,然后快速的突刺,江淮也看准了时机加入了战场,随着江淮的介入,兰儿一行人开始佔了上风。
刺客本就被训练做突袭,持久战之下开始居于下风,兰儿只觉热血沸腾,在江淮加入战局以后,两人长年培养的默契展露无遗,刺客一个一个被拿下,而且很快的就咬下了牙中的毒药,一个个倒下。
兰儿眼明手快,把剑鞘塞入一个刺客的嘴里,艾慕白心神领会,点了那人的穴让他无法自戕,几个侍卫团团围住那名刺客,把他身上可能用来自裁的东西都清除,还把指甲都拔了,没意外的话,刺客的指甲也都淬了剧毒。
「皇上,好身手。」艾慕白对着兰儿拱拱手,但是兰儿却觉得他的语气里面带有深思。
「好说,慕白的身手更俊,今天这剑法是和皇后互相磋磨出来的,皇后的剑法也与朕有几分相似呢!」兰儿言语中便是要圆两人招式出现歧异的缘由。
慕白或许不熟兰儿的套路,可是他平时会和江淮过招,刚刚一个高兴动起手来,倒是给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慕白或许有些疑惑,但是跟了皇帝这么多年,他虽然觉得皇帝的招式透露着古怪,却知道眼前的皇帝是『本人』,有太多身体特徵是无法随意模仿的,想着自家主子最近确实和皇后走得近,慕白思来想去,想着大概是皇帝为了讨好皇后,刻意去学习皇后的招式吧。
兰儿和江淮互看一眼,江淮也道:「皇上教导妾身的剑技果然实用,妾身刚刚使着十分顺手。」江淮话才说完,就觉得自己自卖自夸了。
他果然看到兰儿脸上出现了一抹揶揄,他心中有些羞窘,却也有些欣慰,从刚才的插曲,他们再度找回了当年并肩作战的感觉。
兰儿的心绪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在生死交关的时候,自己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地把背后交给了江淮,彷彿知道只要他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就是安全的,这中感觉让兰儿觉得矛盾,既熟悉又陌生。
彷彿知道兰儿心中所想,江淮走到了兰儿身边,牵起了她的手,两人身躯互换,感受也各不相同了,兰儿愣愣的,握着自己纤细的手,那双手跟一般贵女的手不一样,是有着粗茧的,弓茧、掌心练矛长出来的茧,那隻手温温热热的,而且瘦得不得了。
在拥有江淮健康的躯体后,兰儿真的开始检讨自己了,这些年亏待了自己的身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江淮长得很壮,可是因为康健,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没有过比较还没什么实际的感受,有了比较以后,兰儿真的觉得自己的身子太差了。
没有被甩开手,江淮得寸进尺的与兰儿十指交扣。兰儿淡淡的看了江淮一眼,他才悻悻然的松开了手。
「慕白,务必撬开活口的嘴,看是谁这么胆大,敢行刺杀之事。」兰儿不由自主和江淮交换了眼神。他们这一回出京非常低调,只交代了几个心腹,其他人都以为皇帝是因为感染风寒才几日不上朝,怎么就遭到刺杀了?
「属下遵命。」
虽然经过了一番波折,不过一行人还是在日落时分抵达了驛站,天边几隻寒鸦掠过,有几分的萧索之感。虽然兰儿体力尚充足,觉得可以彻夜兼行,但是她知道江淮的体力可能到头了。
江淮挺着兰儿的身子,浑身酸软,他实在不知道兰儿怎么会喜欢骑射,她这小身子板里到底藏着怎么个硬骨头的主儿,顶着兰儿的身躯这样折腾下来,他快要散架了!
彷彿知道江淮心里的弯弯绕绕,兰儿叹了口气,「皇上,兰儿在您的授意下有三四个月没有练习了,不然不会这么生疏。」不管是跑马还是武艺,没有持之以恆都是大伤,这几个月都没有练习,也没有暖身就开始动武,本来就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江淮有点尷尬,确实是他下令兰儿不许再练习的,在下这个令的时候明面上是要兰儿休息,但实际上却有些想要翦除她的羽翼的意味在,他总怕她在他一回神的时候,已经逃离他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