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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掌入魔又何妨

      因为不服从男人莫名的羞辱,芙姝狠狠打了他一拳,然后就被关进了最深最黑的牢房。
    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招其实是在模糊注意力。
    对于检测魔气这件事,芙姝心里没底。
    因为弥空曾说过她身上有波旬的印记,虽然神魂已经妙寂修复过,但是若真‘被检测’出来,更会让暗处算计她的人得寸进尺。
    虽然没底,但也不能露怯,她只能先发制人了。
    “啊,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粗鲁的女子!亏得我先前还那般看好你,竟然如此桀骜无礼,即便是尊者来了也救不了你!”
    “真乃邪祟入脑,不可教也!”他气疯了,唾骂时的唾沫都能吐到芙姝的脸上。
    只有那个夫人,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看着她,最后也只是伸手为她眼前蒙上一块黑布。
    芙姝被几个人押着走,走到半路忽然干声大笑起来,笑完,她又对着身后那群人竭声嘶吼道:“如果魔物使我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他人欺辱,那我入了魔又有何妨?!”
    她的声音清亮得似乎能震天撼地,听在那本就愤怒的长老耳中,更是歪门邪道,蛊惑人心!
    不远处闷声一响,随即响起几个弟子焦急的声音:“乾长老晕倒了!”
    刚跨进牢房,芙姝便闻见了浓烈的尸臭味,浓烈到不亚于一百个僵尸堆在她面前散发出来的臭味。
    “道友,你自求多福罢,莫要乱触,若是死在这间牢里,是无人来收尸的,乾长老有一种特殊的化尸水,能将人连肉身带神魂都能一并化去,你还是服些软好。”
    服软,是她从小到大听到最多,最可笑的一个骗局。
    世间的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在被动服软与被动忍耐中失去了本性,服服软,便能从依仗之人分得一口肉,可是她们却没想过,其实不服软,不依仗他人,她们也完全有能力,凭借自身获得一块更大,更肥美的肉。
    而既然她渴望权力,决心站出来从男人手中争夺利益,便不能再服软,她的字典中,从来没有服软与后悔两个词。
    如果连她都无法做到的事,那其他人就更不会去做了,如果连她自己都不去反抗,那就更没人敢反抗了。
    如果想要更多人跟她一同站起来,她就必须要做这个开端。
    “帮我转告师兄师姐,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芙姝自己走入牢中,抿唇对他们笑道。
    两个弟子双双叹了口气,对于芙姝这副油盐不进,不知好歹的模样,他们也很无奈。
    ……
    太清阁某间药房内,四个修士正聚在一处喋喋不休。
    白术紧紧扣着桌案,指节几乎扣得发白:“不,我要去救她!她一个人呆在那种牢里得多可怕啊!不能因为她是芙姝,就任由她自生自灭罢?!”
    “先想好对策,莫急!”弥空嘴上安慰着白术,可自己也急得在门前来回踱步。
    白术嗤笑一声,直接大步上前拽住他的僧衣,质问道:“你师尊呢?师妹不是他的妻子吗,怎么这时候不来救人,为何每次都是这样?!”
    “我们一群人,还救不了她一个人吗?她根本就是被人诬陷的!”
    弥空被她一扯,也急了:“我师尊又不是故意不来的!他已经来不了了,我已经没有师尊了!”
    小和尚眼里蒙了层雾,他吸了吸鼻子,也有些恼怒,“你如此质问我,难道只有我有师尊吗?你不也有吗?!”
    闻言,白术张张嘴,语气变得弱了些:“我师尊……我们师尊渡劫失败,去岁仙逝了呀……”
    她扭头问着坐在地上擦剑的少年:“荀卿,你呢!”
    “我师尊……因为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对手,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自戕了。”
    “……”
    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四个孤儿面面相觑。
    白术颓败地跌坐在地上:“他们到底为何要抓师妹啊,我不信她在凡间勾结邪祟,明明她是最想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人……”
    弥空道:“因为她身上有仙骨,若被化神期修士炼化,可以直接突破大乘,一步登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日果然晚了。
    才刚掌管山门事务,就闯出来这么大祸,他日后怎么向师尊交代啊……
    弥空恍然地拍拍脑袋:“不,或许早就有人知道芙姝身怀仙骨,天雷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一环,就等着我师尊坐化呢!”
    谢然沉重地点点头:“是的,或许我们可以先排查出幕后黑手,太华山化神期的修士有几位?”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翻了太华山的修士名册,在仙螺上也查阅了最近突破元婴的几位长老。
    荀卿越看,越觉得背后发凉。
    只有太华宗的修士才最擅长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
    若真是太华宗掌门,他们四个……大概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更何况,他们身后都没有人撑腰作保,救出芙姝难于登天。
    这时,玄清子站出来说话了:“你们怕被电吗?”
    白术指着谢然怀里的小怪物道:“怕什么——啊,这小精怪又说话了!”
    先前它头上冒出了一朵小黄花,芙姝一走就变得蔫蔫的,衬得它非常喜感!
    “怕什么?”荀卿薄唇微抿,认真地问它。
    “劫、雷、牢!”它叉着腰,瞧上去气鼓鼓的。
    “……”似乎也不是不行,四人沉默了。
    玄清子继续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再不济,吾!替你们作保!”
    芙姝可是他指定的传人,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她救出来!
    “怎样?可决定好了?”
    白术扯着嘴角:“……谢然,你还是先将它拎到那边的围栏去,让它自个儿玩吧。”
    可下一秒,荀卿便对着玄清子跪了下来。
    谢然惊了:“荀卿,你作何跪下?”
    少年没有解释,只是虔诚地对那只还没半人高的小精怪叩拜了九下。
    “荀卿……谢过玄清祖师!”
    “求您,救救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