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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来抢走我 第56节

      她迟迟不告诉林旗周明夜其实是女儿身,现在好了,闹出了误会。
    林旗抓住她手臂往旁边推,道:“不要太过分了,姜榆。”
    姜榆拦不住他,见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急又气,怒道:“谁跟你都是男人了!她、她是……”
    一句“她是姑娘家”盘旋在嘴边,将要出口,林旗回头,先一步语气平淡道:“你该不是要说她是个姑娘家吧?”
    姜榆双目微睁,被他的话弄得反应迟钝了一下,正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林旗又道:“你就是仗着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总是胡编乱造些荒谬的事情来骗我。”
    “谁骗你了!”姜榆惊怒,她万万没想到,林旗知道了周明夜是女儿身,竟然能不信。
    姜榆再次拽住林旗,急道:“她本来就是个姑娘,我、我是想气你才没告诉你的……”
    林旗神色淡然,道:“别闹了,姜榆。”
    姜榆气得直喘气,她是万万不能容忍林旗看了别的姑娘的,再说,她也得护着周明夜才行。
    一着急,气血直往上冲,姜榆憋红了脸,道:“我管你信不信呢,你敢进去……你敢进去,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林旗停住了,却没说什么,只是站立着不动。
    姜榆心中委屈且后悔,她鲜少有这么憋屈的时候,折腾了一顿,没气着林旗,反倒自己差点吃了大亏,气得瘪着嘴,眼中憋出了水汽。
    两人立在庭院中,夜风微凉从两人中间穿过,好似一堵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开。
    姜榆等了许久没等到林旗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不信周明夜是姑娘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那句“我挖了你的眼睛”心寒,更没等到他来抱自己,越想越难过,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第二滴眼泪落下,林旗终于说话了,问:“被威胁挖眼的是我,你哭什么?”
    “我就想哭!”姜榆闷闷地说了一句,喉间呜咽没忍住漏了出来,干脆就不掩饰了,往下一蹲,抱着膝盖埋头哭了起来。
    林旗低头看着她一小团的身子,少顷,跟着她蹲下,道:“她若是个姑娘家,那是我被人耍了这么久。她若是男儿身,那也是你成功气到了我。你从头到尾都没吃亏,你哭什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姜榆难过,今日是她碰巧在这里守着了,她若是不在,林旗可就直接进去了。
    姜榆只是想一想就接受不了,脸埋在膝间只哭不说话。
    “行,我信了你,周明夜她是个姑娘家,我不进去了,可以不可以?”林旗温声说着。
    姜榆哽咽了几声,把他说“不进去了”这句听得清楚,抬起挂着泪珠的脸,垂着雾蒙蒙的双眼,哭哭啼啼道:“那你还叫我姜榆。”
    林旗笑了下,伸手去捧她的脸,道:“我喊错了,音音,方才是我喊错了,请你原谅我。”
    他一开始哄人,姜榆就更委屈了,想着自己做过的种种坏事,眼泪源源不断,口中却得寸进尺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好姑娘?”
    “你娇纵任性,总想把人放在手心里耍着玩,本来就不是别人口中常说的好姑娘。”林旗道。
    说完见她一咬唇又要哭,林旗轻轻笑着,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泪,捏捏她湿漉漉的脸颊,道,“但是巧了,我就喜欢坏姑娘。”
    第65章 生气
    姜榆内心出现了分歧, 一方面她想责怪林旗“我自己说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说我是坏姑娘呢!”,另一方面林旗这话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有点欣喜, 有点羞涩。
    正犹豫是先找茬还是先去抱他, 林旗手在她脸上又抚了一下, 然后伸到她眼前。
    粗糙的手掌上沾了泪水和胭脂,微微泛红,看着有点脏,林旗道:“胭脂都花了,看来这次是真哭。”
    姜榆以前经常装哭, 但是怕丑,哭的时候只有声音没眼泪,就算有眼泪,也只在眼眶中打转,是万万不能真的落下来, 省得弄花了她脸上的胭脂的。
    要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让所有人疼惜她, 让人主动来与她赔不是。
    现在被林旗这么笑话了一句, 姜榆心中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 绷着嘴角拍开他的手, 自己胡乱地抹着眼泪。
    她一心想在周明夜的女儿身揭穿前, 最后一次让林旗吃个大醋,想耍人没耍成,觉得这几年的忍让和对林旗的思念都白废了, 委屈得很, 眼泪有点止不住, 擦了又冒,狼狈极了。
    林旗抬头看了眼四□□院中被灯火照得亮煌煌的,大多数丫鬟下人都被屏退下去了,除了隐在暗处的护卫,就剩下牵红和姜榆的几个贴身丫鬟,不知何时过来,正立在不远处的连廊下,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
    总不好一直就这么蹲在这里,姜榆那么好面子,待会儿反应过来,该生闷气了。
    林旗微微起身,躬下腰,长臂一捞,就将姜榆横抱了起来。
    姜榆下意识搂住他的肩,双眸被泪水糊住,话不成句道:“谁要你抱我了,我……我又没有原谅你!”
    林旗有一瞬间的自我怀疑,想要往前去的脚步停住,低头困惑道:“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我被你骗得很惨?”
    “那你要怎么样?”姜榆嘴角往下,糊了胭脂的脸因为生气微微鼓着,泪目瞪着他道。
    看她可怜,林旗忍下了,无奈地点了几下头,抱着她回到了小亭中。
    亭外爬满青藤,藤间缀着点点白花,翘着的四角飞檐每一面都悬着一盏灯笼,风从中穿过,卷起淡淡的花香。
    这让林旗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傍晚,他与姜榆在八角凉亭下说话,被两家的父亲看见,彼时温柔的暮色迷了人的眼,迷糊中两人被定下了亲事。
    转眼竟然已过去了这么多年。
    心中骤然一软,林旗抱着姜榆坐下,让人坐在了他怀中,轻柔地捋着她柔软的乌发。
    姜榆心里头难过,低低啜泣着,林旗没有扰她,由着她声音渐小。姜榆把心中苦闷发泄完了,才止住了哭,把头靠在林旗肩上,偶尔抽噎一声。
    两人这么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榆拽着林旗的衣裳擦了擦脸,仰起头对着他,问:“我脸上还花着吗?”
    林旗看她一眼,道:“是……”
    一个字才说出口,腰上就被狠狠拧了一把,林旗话语一滞,改口道:“花着也很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姜榆的脸贴回他胸口,被他抱着,两脚悬空,看着乖顺可人,谁能想到动手掐人的也是她。
    静静靠了会儿,她扯了扯林旗的衣襟,声音低柔沙哑地问道:“旗哥,你真的不气我骗了你吗?”
    “不气。”林旗答道。
    其实不是不生气,最开始意识到周明夜可能是女扮男装时,林旗是困惑大于震惊,其次才是怒气,毕竟前有温絮之作证,周明夜怎么可能会是个姑娘?
    与温絮之确认后,林旗察觉到其中的疑点,确认是有人暗中煽动温絮之针对周明夜。
    也许是温国公府的那一趟做了缓冲,再想起姜榆的谎言,林旗心中就只剩下了怜惜。
    她的确是说谎骗自己了,可她要在这偌大的侯府中守着这个秘密,还一守就是多年,定然十分艰难,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她一个娇生惯养了十多年的娇气姑娘,明明不属于明昌侯府,却要忍着府中刁蛮的小姐与少爷,在老夫人面前俯小做个温婉的孙媳妇,这几年来,吃了许多不该吃的苦。
    甚至他归京后,也是姜榆主动来找他的。更遑论近些日子姜榆还屡遭暗杀。
    林旗心中沉重,他觉得是自己没有护好姜榆,才让她遭遇这些的。
    姜榆心中有气是正常的。
    若是姜榆对他平平淡淡,嬉笑怒骂都不对着他了,他才是真的没有了希望。
    姜榆能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姑娘罢了,就算有点坏心思,也全是用在他身上,又没有连累别人,撒个小谎想让他吃醋而已,他忍着就是了。
    林旗把怀中人抱紧了,心中万种柔情无法言语,只能轻轻吻着她发顶与额头。浓情如无形的丝线将他裹住,让他沉沦,却听姜榆不满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林旗怀疑自己听错了,一阵风从藤叶中打来,扑在他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姜榆没听见他回答,吸了下鼻子,微微抬头,质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林旗沉默了须臾,缓慢道:“我生气了。我明知道你会不高兴,故意说要趁这时候去找周明夜的,就是想吓唬你。”
    “这不算。”姜榆反应过来了,他是已经知道周明夜是个姑娘了,方才故意那么说来吓自己的。
    虽然姜榆被他这个行为气哭了,把脸都哭花了,但林旗妥协得太快了,姜榆觉得他这口气出的不彻底。
    这种小作弄在姜榆眼中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入眼的手段,根本算不上是生气报复的行为。
    林旗脸一黑,字字清晰地问道:“我不生气,你还不满意了是吧?”
    姜榆思索了一下,点头瓮声瓮气道:“嗯,你快点生气。”
    林旗被她气笑了,道:“姜音音,你……你……”
    后半句迟迟没说出口,他也懒得再找词句对姜榆进行谴责,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双腿,毫不客气地将人从他腿上移到了美人靠上。
    得了,生气去了,让她自己坐着吧。
    才让姜榆挨着美人靠,她又说话了,“我让你生气,又没让你放下我。”
    她鼻子一抽,眼泪又要往下掉,带着哭腔道:“方才是你自己要抱我的,现在又把我放下,是累着你了,还是委屈你了?你现在不抱,以后都不要抱了!”
    林旗觉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对姜榆生气了,一定是因为姜榆心口不一。
    他重新靠近过去,姜榆扭头背对着他了。
    林旗转到她正面,在她又要转身时抓住她肩膀把人拽入怀中,问:“那你要我怎么生气?”
    姜榆红着眼睛,闷声道:“先道歉,再哄我。”
    “姜音音,你确定这是我生气,不是你生气?”
    姜榆噎了一下,赶紧补上后半句,“然后你再生气。”
    林旗彻底无话可说了,抱着她起了身,姜榆问:“你又要做什么?”
    “回屋里再哄你。”林旗顺畅地答道。
    往亭外走了几步,遥遥看见了守在不远处的惴惴不安的丫鬟,现在就剩牵红一个人了。
    林旗朝她招手,牵红打了个激灵,忙快步走来,到了跟前先是瞄了眼被抱着的姜榆,再低下头。
    “重新给你家小姐找个房间。”
    “哎!”牵红好歹上一回跟着去了趟将军府,现在虽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比上次沉稳了一点,急忙转身带路,道,“有的,有空房间,干干净净……”
    牵红低头带路,怕周明夜出来看见了,走得很急,但身后两人是完全不急的,慢悠悠地跟着她,脚步如在自家闲庭信步。
    “为什么不回我自己的房间?”这是姜榆问的。
    林旗的声音不咸不淡,“周明夜刚在你屋里沐浴过,你确定要我进去?”
    女孩子就算洗过澡,屋子里也会残留着些水汽与气味,按姜榆的小气性子,他敢往里去,姜榆就敢闹腾。
    “不要。”姜榆这么回道。
    牵红听得额头冒汗,步子快得能飞起来,朝着最远的房间带路,生怕他们撞上周明夜。
    越怕什么就越会出现什么,没走多远,侧后方的房间“吱呀”打开,周明夜迟疑的声音响起:“音音?”
    牵红差点一脚踏空摔倒,站稳后,两眼发花,觉得自己还不如摔晕过去了算了。
    可事情与她的想象完全不同,林旗转过身,见周明夜已穿戴整齐,扶着门框,满面惊疑。
    姜榆回道:“明夜你回去歇息吧,我让人给旗哥找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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