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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眼

      彷彿才一转眼的事。那是突然的某一天,他厌倦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如同为叛逆而叛逆一般得厌倦。
    还有,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们。
    「雷?怎么了?」一群人中一个人站了来,对着离去的人喊着。
    雷却沉着脸不理不睬,自逕打开门就要走去。
    围坐的几个也站了起来,也些心急地说:「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们……」雷转头瞪了一眼发话的人,那人因而噤了声不敢再说下去。
    「至少给我们个理由吧,雷?」那个头一个发声的人不解地皱着眉。「少了你,我们会很困扰。」
    这时,雷冷笑了一下,「很困扰?」他转头看向那人说:「困扰不能利用我吗?」
    「你!」其他人纷纷的耳语,让那人面色铁青,「我不懂你为何这样说,雷,难道我们做错什么?」雷只是盯着那人沉默不语,那人不由得手紧握着拳,「若是你现在退出,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雷,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意见,难道不能沟通讨论吗?」
    这时雷却扯出了个笑容出来,所有人都彷彿被这嘲弄似的笑声冷凝住一样,看着雷止住笑声后又开口,「如果只是因为我的离开,就进行不下去,鲁玛,那不是很可笑吗?」说完,雷甩门而去,一秒都不肯多待在这个空间。
    当时的雷也不懂心中那些烦躁与徬徨,他只知道他什么都拥有了,却如同一无所有之人,他不明白蔓延得空虚是如何埋在他心里滋生。
    而正当雷废弛他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时,家族里的掌权者也找上了他,虽然雷知道为什么会被找去,却在长辈表明他的意图时,雷得到了意外的惊喜。
    「你是说要我去帝国?」雷忍不住再确认对方的话,生怕自己听错眼前男人所说的话。
    男人坐在椅上侧着看向雷,脸上蓄着的鬍子遮去男人细微的神情,黑白分明的眼像是利剑一样扫过雷,彷彿仅是一眼就能透彻所有而无需多言,他只是说:「现在的你,对家族、对新欧都是无用之人。」他微微的用指头敲着桌面,慢条斯理的模样像是沉默已久的参天树木,枝干遮蔽得所有人都蒙上阴影。
    听着男人冷静的语调陈述,雷不觉得他的话令人不快。
    而男人继续说着:「为了新欧,去成为影响帝国未来的一颗齿轮吧,雷木路思。」
    凭着衝动和雀跃欲试的心情,雷木路思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而开始为时半年的训练。在结束训练后,雷木路思就被暗中送往目的地,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事物,也不知道这些将会改变他什么,更不知道那些影响着未来与自身。
    对那时候的雷木路思而言,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都渴望着转变。
    他一直记得当时第一次踏上帝国的领域,那里的空气湿热,带着雨和尘土的味道吸入鼻间穿进自己的肺腔,他知道那不是新欧会有的气味,唯一奇异的是他站在那里却不觉得他身在异地,除了空气的味道,他望着阴鬱灰暗的天色,不禁要想:风雨随着他而来;只是每每想起那场风雨,雷木路思都会认为那是某种諭示,预告他往后的所有经歷,与那个人即将的到来,来摧毁他的肉身与灵魂。
    那场风雨维持了三天,同时他从情报与指令中完成了一个任务,就在他正准备离开时,他遇见了那个人。
    「交出你拿到的东西,狡猾的傢伙。」
    那个人突然就在自己耳边说道,吐着湿热气息。那时的他很诧异,不可置信地被人威胁与牵制,他想不通他从何而来,并且掌握住了他的要害。
    「狡猾的是你,卑鄙的人,难道你不是就在等我……落入你们的手中?」他看着对方的同伴纷纷出现,才想起情报中提过的讯息,当时的他只能对自己气恼,又要冷静的令自己脱离险境。
    雨遮掩了气息,深而体会到自己知觉的改变与大意。
    「我们只要你手上的东西。」那个人轻轻的在他身后说着。
    「我无法相信你们。」
    「你已经无可选择,年轻人。」
    「我想和你们队长谈谈,假设你们愿意付出代价?」
    「想跟我们做交易?真是有趣!」说着,那个人的同伴们都笑了出声。
    雷木路思在笑声和雨打中眼瞳扫过眼前的人们,雨水的冷意渗透了衣装冻着肌肤的每个毛孔,并且感受到背后的人所散发的热度,像是一股灵犀促使他开口说:「我知道你们只为交易而战,同样的我也是。」
    他感受到那个人手上一紧,眼前的人们都渐失笑意,身后的人倒是发出了闷笑,然后那个人说:「正如同你所说的,你无法相信我们,而我们也不会相信你。」
    「因为我们都只相信钱?」这一次,雷木路思勾起唇角笑说。
    他眼前的几人笑着称是并将他銬上电子镣带走,而他身后的那个人放开牵制走过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那是他对这个人的最初的印象,仅仅那一个回眸、那一眼,那时的雷木路思并不知道那一瞬间映入彼此的记忆中会有多深刻。
    至今回想起,雷木路思都还记得他从他那双眼珠子里看见审视,他清楚那意味着那个人对他的好奇与戒备。
    那是他未曾有过的经验,不带任何贪婪与要求的注视,纯然陌生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原来也能够这样「被看」,他像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像是第一次与人站在同一个平面上,被同等的对视着,即便他明白那是他身份与转变的缘故,他依然对那个人抱持着某种无以名状的感受,如同初生的黄毛幼鸟睁着眼眸,映入眼底的第一个风景,一切都是令人充满着新奇。
    但是,那个时候的雷木路思并未将那一眼放在心上,恍若一眨眼就会随着时间而逝,再次见到那个人时,已经是他透过关係加入这个佣兵团三个多月以后的事。
    在任务的行进之间,他又一次看见那双眼睛,又是连日的阴雨不散,就像是一场奇异的召唤,唤回初见的瞬间,他无法确知他们为何总是在错身之间对上视线,然而在那天夜雨中,彷彿有一条线在他们之间维系起关係、连结,他与队友走进饭堂就听见那个人的笑声,撞见那个人的笑眼,那是清晨的阳光洒落在露水上般的耀眼夺目。
    他根本无法转移他的注视,他是若渴的旅人蹣跚的行走在荒漠上,那个人怜悯地掬起动人的水源引诱着他,他几乎要跪倒爬行到那个人的跟前向他乞求施捨。他记不得他是如何离开那里,当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寝室,那之后他反覆的否认那些感觉与悸动,不愿承认自己被那个人所吸引,不断的去辩证每一个思考与情绪。
    直到他真正结识他。
    他记得那是一次团队职任的重新调配,他和那个人被分到同一个队伍。他在新的寝室见到他时,内心忍不住的动摇。
    那个人从上舖下来,向他投以目光,而他像是永恆无语的塑像屏息地站在那里,直到对方忍俊不住的说:「呆站着做什么?」那个人笑着向他伸出友谊的手,他无法回神的低头看着那隻手,总觉得一旦握住了那隻手就会在此沉沦。
    然而,那个人却向前直接握住自己的手说:「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吗?上一次见到你时应该快要一年了吧!」说着,他对着自己一笑又说:「我记得你好像是叫……罗慕斯?」
    手心的热度与触感几乎要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一时之间他差点就要脱口说出他不是罗慕斯,想要那个人用他的喉舌与声音吐露出自己的真名,他动了动喉头嚥下口水镇定的开口说:「罗斯、叫我罗斯就好。」他偽装着冷淡压抑内心涌动的思绪,然而手上却不禁紧握了一下那人的手。
    那人有些讶异又笑着说:「杨致焕,大家都叫我杨,今后请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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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依照惯例,不定时、看灵感得出现(围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