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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比赛当天,微阴,下着毛毛雨。有时候,那些档不住的雨滴就会落在肌肤上,十分沁凉。
    陈芯挺喜欢这种天气,她不会像其他女孩那样很怕头发弄溼、鞋子弄脏之类的,雨天本来就会弄得溼答答啊,她无所谓。
    撑着雨伞,陈芯和何昱婷一群人走到人山人海的会场门口。
    「先去报到,等下就要入场了喔!加油,就靠大家了!?茉茉学姐颇有朝气的喊,
    「学姐,那我先走囉。?陈芯收起雨伞,对茉茉学姐点头示意后便隻身离开。
    不知道今天的题目好不好写,陈芯在考场外倚着栏杆,写作前都要先放空心思,而这就是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忘掉李沐诚,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同学,可以进场了喔!?
    当她间间发呆时,突然,那道嗓音像闪电一样击中陈芯,从脊椎骨蔓延到脑部的颤慄,让她倏的转头。
    是他吗……怎么可能……
    「你......陈芯??面前的他皱起眉头,有些吃惊地望着她,「怎会在这??
    张言伦,竟然又出现在她眼前?
    那曾深深刻在她心头上的轮廓,有些冷漠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利刃般的眼神。那些不堪的回忆,又再度狂嚣着翻滚上心头。
    「学妹……你还是退出文学社吧,我们不太喜欢最近的谣言。?
    「那又怎样?重点是人们所相信的。」
    「你觉得你亲爱的学长会帮谁呢?」
    那伤她最重的人。
    一字一句就如细针般扎着她,怎会软弱到一忆起这些就想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呢?
    「你是陈芯吧?」身前的男人有些着急的问,这就是她的初恋--张言伦。
    陈芯感觉胃一阵收缩,喉咙深处有股酸意涌出,这张嘴脸如今还是让她莫名想吐。
    「我先走了。」转身准备逃离,张言伦却一把拉住她,
    「你,干嘛!」她嫌恶的甩开他的手,并用另一隻手盖住被他碰到的地方:「不要碰我!」
    「不要这样,学妹......」
    「不要叫我学妹!」陈芯恶狠狠的斥责,张言伦则是错愕的怔愣了一会后,以受伤的眼神望向她:「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也很愧疚,拜託,给我一次机会赎罪......你真的是陈芯吧?太好了,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凭什么?」她毫不领情,那个时候那样的伤害她,竟然想用一句道歉解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做错了,我可以补偿你,对不起……」
    这时候,雨刚好「刷」的如水桶般倾倒而下,雨水打到栏杆而溅起,飞至陈芯身上,那一点点的冰冷剎时让她从怒火和痛苦中清醒。就像一道光芒,有个计划,闪过脑海。
    「你说你想补偿我是不是?」陈芯的眸光渐深,直直盯着张言伦,
    「对,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他点头如捣蒜,一脸真挚,
    「好,我就给你个机会。详细情形,等比赛结束后再说。」
    「那就在会场对面的饮料店谈吧。」
    「可以。」接着比赛铃声响起,陈芯入内准备。
    这一切,似乎都照着她的意思进行,相信不久以后,姐姐便会嚐到她应得的苦果,而她正引领期盼呢。
    没想到,这次的作文题目竟然是,手足。
    这她该怎么下笔?如果虚偽的随便写,她也是有把握拿高分啦……但她就是该死的不爽……谁想写这种假惺惺的感情啊。
    不过,又想到茉茉学姐看着她那种冀望的眼神,她还是不得不写。
    所以最后很鬱闷的把它写完了。呼了口气。
    揉揉眼睛,陈芯如释重负的走出比赛的教室,外头已放晴,只剩下从屋沿滑落的水滴在地上水洼激起的圈圈涟漪。
    她和张言伦果真是好久不见,久到一见面时,给了她不小的衝击。
    「陈芯!写得如何?」茉茉学姐从走廊的另一头衝过来,陈芯朝她挥了挥手,「不错。你呢?学姐。」
    「我就普普通通嘍。是说手足这个题目你写起来一定很彆扭吧,听到你说不错我还真吓了一跳。」
    学姐真的挺了解她的,陈芯苦笑:「刚开始是有点不高兴,但是……你知道的,就开始用编的。」
    「哎呀不会啦,你不管是不是用编的都会拿高分的,学姐信你。」茉茉学姐鼓励的拍拍她的肩,「要跟我一起走吗?」
    「那个……我还有一点事,所以……」
    「没关係,那就掰囉!」
    陈芯笑着道别,但在学姐一转头后,脸色便冷了下来,现在,她即将要和那个姐姐的共犯谈谈。
    店内。
    为了掩饰尷尬的气氛,陈芯低头啜饮着服务生刚送来的热红茶,平静好情绪后,才缓缓开口:「你过的好吗??
    「嗯,还好。?张言伦抿嘴一笑,这淡淡的微笑曾经让她动心,如今却与李沐诚的笑容无法相比,「我才要问你过得如何??
    「不错,不过可能因为何昱婷和我姐的关係有点美中不足。?她托起下巴:「我这次愿意再见你是有特殊原因的。」
    「嗯,我想也是。」张言伦点点头,
    「要我原谅你,不难,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还我清白。」她不拖泥带水,直接切入正题,「我需要你打一篇稿,声明当时一切只是作秀,是我姐逼你这样做,而我是受害者,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下贱的人是我姐不是我。」
    「你,做得到吗?」陈芯轻声问着,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