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打算在这待很久，喝完咖啡就下楼离开了。
    宁小琳坐在吧台里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太酷了。”
    迷彩工装裤配黑背心，墨镜卡在头上，没有妆容修饰也把气场直接拉满。
    “你女朋友？”
    “...不算吧。”
    “不直的话可以介绍给我。”
    “应该没这个机会。”
    陈默这天见过他之后转天就出国了，伦敦天气常阴，她不喜欢。
    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架不住母亲用各种招式逼她妥协。
    不说陈默是祖上就富也起码是有几代财富积累的大户人家，这种人家的通病就是需要体面。
    为了体面可以牺牲爱情，为了体面可以委身婚姻，把自己的全部血肉都喂进名为体面的食人花之后再拉子女继续做肥料。
    陈默和丁文瑛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得出答案。
    当时理想主义者丁同学正激情输出观点，大谈自由和独立，陈默一句“但是我能拿到钱”结束了本局辩论。
    钱真是个好东西。
    陈默上学的时候不愿意转学到国际高中，她母亲把她收藏的所有模型都砸了，留下国际高中的入学申请和一张卡。
    “明天去办休学，然后你就可以拿钱去买新的了。”
    陈默的人生目标本来是研究点天文地理，但是忘了因为什么事在学校门口被母亲扇了一巴掌，从那以后她的目标就变成了熬死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熬死所有体面又伪善的亲人。
    公寓附近的花园里经常有小猫出没，陈默给它们起名小黑小白和小花。
    除了去公司就是逗猫，无聊到每天在朋友圈晒猫玩。
    丁文瑛说还以为加上猫咖宣传号了呢。
    小丁：你要是无聊就找个男人玩玩。
    一语点醒陈默，她要了赵涣的地址，从网上买了一堆东西送往他家。
    陈默可能还要在这边住两个月，她知道赵涣一直惦记着把钱还给自己，于是说打一次视频抵一万块。
    赵涣下班收拾完毕，伦敦正值中午，视频电话接通，陈默那边只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半个小时，一万块，赵涣的时薪有追赶巴菲特的意思。
    “我，应该干点什么..？”
    在家穿着旧短袖的赵涣现在看起来有点像大学生，应该刚洗完澡吧，嫩得很。
    “随便，我就是想和活物待一会儿。”
    本来坐在餐桌边上的赵涣拿起架在面前的手机，进了一个没有光亮的房间。
    “这屋灯坏了还没修，我去拿个台灯。”
    打开台灯，把手机架在侧面，一架电钢琴出现在屏幕里。
    “只能弹一首，等下隔壁的小孩就放学回来了。”
    赵涣试了下音，就开始专心弹琴，琴键在他手下流淌出动听的旋律。
    特别经典的一首英文歌，也是前几天陈默分享在朋友圈的那首。
    陈默看着他低头专注的样子，偷偷截了屏。
    “我自学的，指法肯定有问题，你别嫌弃。”
    第二天陈默让丁文瑛把高中有关的照片发过来，视频的时候和赵涣挨个聊。
    也不怪赵涣对她没有一点印象，本来就不是一个班，陈默也不参加任何活动，高三的时候还转学走了，唯二的全年级大合照，百日誓师和毕业照里都没有她。
    传说中文艺男的泡妞套路，第一天聊理想，第二天聊过去，第三天就聊到性上了。
    陈默不是故意这样的，主要是因为第三天她买的快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