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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193节

      钟浔元听出来了, 嘴角抽了抽, 心说我要是在那还得了, 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我了。
    宋小河听到这,就咂咂嘴道:“我也不在……”
    “说起来, 当日百炼会你守擂那日, 我也没能在场看着, 真是可惜。”
    沈溪山立马回头,低声说:“无妨, 日后还有很多机会让你看。”
    宋小河刚要说话,就被钟浔元打断, 他从街对面走过来,问:“小河姑娘,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她咬着手中的糖糕,“来找我师伯的最后一魄。”
    “你是如何得知你师伯魂魄的下落的?”钟浔元好奇地问她。
    宋小河如实回答,“是盟主从钟懿盛的死魂口中审问出的。”
    钟浔元神色稍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溪山说:“那就别讲。”
    钟浔元装聋,当做没听见,继续道:“钟氏前任家主,并不知你师伯最后一魄在何处。”
    宋小河颇为惊讶,“此话何意啊?”
    “梁颂微飞升失败那一年,存放在钟氏的那一魄就丢失了,也不知是被谁盗取,总之前任家主暗中寻了许久,都没能找到,还因此与寒天宗的严仁立相互猜忌,出了间隙。”钟浔元说。
    “你如何知道这些?”
    钟浔元便解释说:“仙盟全面搜查钟家,在前任家主的密室中搜寻了许多遗物,其中有一卷轴记录了当年之事,我恰好在场,便听得了此事。”
    宋小河没应声,若有所思。
    沈溪山打发钟浔元,“你没事可做了?站在这里干什么?”
    钟浔元道:“我们才刚进寿麟城,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宋小河就从沈溪山的身后走出来,咬着糖糕往对面看了一眼。
    只见对面站了零零散散六个人,身上都穿着深色的衣裳,肩膀处绣着钟家的徽文,腰后别着刀或者剑,还有两个姑娘腰间挂着鞭子。
    在她打量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也看到了宋小河。
    都是生面孔,互不相识,其中一个姑娘冲宋小河扬了下眉,露出个轻快的笑容。
    宋小河并未回应,而是扭头,一把抓住了沈溪山的手,对钟浔元说:“那你们就先在城中玩玩,我们还有正事要忙,就先失陪了。”
    说完,她就拉着沈溪山往客栈里走。
    难得碰上这么一回宋小河主动牵他,沈溪山立马就没心思再跟钟浔元较劲了,反手将她的手给攥住,包进了掌心之中,乖顺地被宋小河拉着走了。
    落在后面的苏暮临往前走了两步,凑近钟浔元嗅了嗅。
    他原本还在看宋小河的背影,察觉到有个人几乎凑到他脸前来,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拧着眉道:“你什么毛病,闻什么东西呢?”
    苏暮临道:“奇怪,你的气味儿怎么跟上次的不一样?”
    “你属狗的?还能闻到气味?”钟浔元毫不客气道。
    苏暮临乃是高贵的白狼血统,也是曾经的魔族之王,虽然后来落没,但血统一事绝不容人侮辱,更何况还是一介凡人。
    他大怒,当场就是一个头槌,嘴里骂道:“我撞死你!”
    钟浔元根本躲闪不及,只觉得脑门上一震,被他撞了个正着。
    但他纹丝不动,反倒是苏暮临的额头剧痛无比,双眼发黑,这一下好悬没给自己的脑仁给撞出来,只感觉脑门裂开了一样的疼着,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钟浔元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扯着嘴角哼了一声,似乎嘲笑他不自量力,一挥手,带着他的六个下属走了。
    苏暮临捂着眩晕的脑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脑门红肿一片。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凡人的头盖骨能有这么硬?
    他赶忙捂着脑袋往客栈里跑,去找宋小河。
    宋小河拉着沈溪山进了空空如也的客栈时,其实已经松了手,两人上了二楼,她下意识抽手,抽了两下都没能抽出来,疑惑地转头看沈溪山。
    在她回头的瞬间,沈溪山把手撒开了,故作正经道:“何事?”
    宋小河推开了沈溪山的客房门,将他喊进来,关上门说:“我方才,好像看到吴智明了。”
    沈溪山在脑中搜寻了一番这个名字,才想起是那个被他关上门好生打了一顿的家伙,“看到了又如何?”
    “上回鸢姐不是说他在寿麟城埋了东西吗?我怀疑他有阴谋。”宋小河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既然落成把柄,就绝不是好事,我们要不要将他就地正法?”
    沈溪山问:“那把他抓起来审问?”
    宋小河顿了顿,有点不确定地问:“这是猎门正常办事的手段吗?”
    沈溪山低眸看着宋小河,见她一脸认真,不由想笑。
    猎门抓人是要讲究证据的,且审问一事不归他们管,皆交由审门。
    无证据抓人审问,是他沈溪山的正常手段。
    他神色淡然道:“当然,我是天字级猎师,岂能不守仙盟的规矩?”
    宋小河赶忙附和,“那我们就赶紧把他抓起来,相由心生,那人看起来就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此事不急。”沈溪山说:“我们今日先出城,去东处看看。”
    昨日进城时,沈溪山就说了这城的东面有东西被什么术法遮掩起来,今日定是要去探寻个究竟的。
    昨夜掘了坟回来时,沈溪山在路上给她说了双鱼神玉的事。
    他挖坟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棺材里有没有尸体,王禄原本的尸身已经埋在棺材里面烂成白骨,死了有十多年,但他却依旧在客栈中活动,就说明有两个王禄存在。
    沈溪山怀疑是双鱼神玉拓印了王禄的尸身,让他得以继续存活于世,只不过他不可能再像人一样活着,不吃不喝,更没有睡眠,如同有思想有记忆的行尸走肉,这便是双鱼神玉的能力。
    昨夜在宋小河门外徘徊的人,正是他。
    沈溪山猜测双鱼神玉就藏在被术法掩埋之地,不过目前为止,一切都是沈溪山的猜测,须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东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双鱼神玉。
    宋小河自然要跟着一起去,还催促说:“我们快些动身,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沈溪山微微挑眉,“什么地方?”
    还没等宋小河回答,苏暮临就把门拍得砰砰响,在外面喊:“小河大人!快开门,我有要事跟你说!”
    宋小河听他喊得着急,顿时心里也紧张起来,赶紧跑去将门给打开,问他,“怎么了?什么要事?”
    苏暮临脑门已经肿起来,青紫一片,像大头翁,他着急忙慌地说:“那个钟浔元的脑门特别硬!”
    宋小河的表情立即变得很难看,“你说的要事就是这?你耍我?”
    苏暮临紧忙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我不是在说笑,方才我用头去撞他,结果像是撞在铁板上一样,差点给我疼晕过去,你觉得此事正常吗?哪个凡人的脑袋会这么硬?”
    宋小河惊诧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做,你用脑袋撞他做什么?”
    苏暮临有些委屈,“他说我属狗的,侮辱我白狼一族高贵的血脉。”
    她看了看苏暮临硕大的脑门,啧了一声,道:“那钟浔元说不定用了灵力护体,大惊小怪做什么?我现在要跟沈溪山一同出城办事,你自个找医修去医治吧。”
    苏暮临捂着脑袋说:“不行,我要跟大人一起,不过些小伤,不碍事的。”
    沈溪山将他的脑袋仔细看了看,简直要被他蠢笑,大发慈悲道:“你可以跟着,但不许多言。”
    苏暮临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绝不打扰他们办正事。
    三人便一同下楼,刚出客栈,就撞见孟观行迎面走来。
    他似乎睡得很好,精神很足,隔了十几步的距离笑着对苏暮临招手,“苏师弟,我方才醒来不见你人,想着你应当是来找小河师妹了,便来找你,起的时候何不将我喊醒呢?”
    “不好!小河大人你们先走一步,待我甩了这狗皮膏药,再去寻你。”
    苏暮临撂下一句,转身就跑了,孟观行在后面欸了好几声都没能将他喊住,于是也只得追上去。
    路过宋小河二人时,他短暂地打了声招呼。
    擦肩而过时,沈溪山眸光微动,视线追着孟观行,转头看他的背影。
    “孟观行?”他喃喃。
    宋小河见他若有所思,便心生好奇,拽了拽他的衣袖问:“怎么了?”
    沈溪山收回视线,“无妨,让苏暮临去应付他吧。”
    宋小河追问了两句,沈溪山也只说觉得孟观行有些奇怪,但具体如何奇怪他却并不说,一路黏着他问了好几遍,都未得到答案,出城之后宋小河也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城外环绕着一片旷野,一眼望去所有景色都收入眼底,初升的朝阳从云层后面探出来,照得大地上全是金色光芒。
    沈溪山能够敏锐地感知到术法的存在,如若走进术法的区域,他会立即察觉。
    是以二人出城之后便一直向东而去。
    宋小河走路也不老实,踢腾着脚步在他身边,一会儿走在左边,一会儿走在右边,有时候落后了几步,沈溪山就会停下回头,看看她在做什么。
    “沈溪山。”宋小河拔了几根长长的草,在手里面把玩,问他,“你说双鱼神玉真的能让死者复生吗?”
    “你觉得那叫复生?”沈溪山反问。
    宋小河低头,揪着草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但是王禄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如今还能在客栈里与我说笑。”
    “他的身体永远停留在死的那年,而且不吃不喝,无法入睡,身体没有常人的温度,无法像人一样感知这世上的风雨,他已经不再是个活人了。”沈溪山道:“他不会为自己还活着而喜悦,只会日日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宋小河问他。
    沈溪山睨她一眼,“你可知他夜间去你房前做什么?”
    宋小河道:“我不知,原来昨夜门外的人是他吗?”
    “他在找死。”
    “你是说,他夜间跑到我的房外,就是为了让我杀了他?”
    “不是你。”沈溪山淡声说:“是我,我告诉他夜间老实点,他偏要去你的门外,不是找死是什么?”
    宋小河大吃一惊,盯着他问:“那王禄……已经被你杀了?”
    沈溪山扯了下嘴角。
    他自己找死,沈溪山还留着他的命做什么,况且他早就该死了,尸身都在棺材里烂成了白骨,还苟活了十来年,也该活够了。
    宋小河表现得很惊讶,她觉得在一天的时间里,几乎都与沈溪山在一起,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难怪一早起来客栈里没瞧见王禄。
    她偏着头,边走边问,“你是什么时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