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共吟 第27节

      眼镜男生大概没干过这种事儿,有点害怕,说:“我跟锐哥说一声。”
    “跟他?说干什么?”黄毛笑的挺诡异,“梵天纵那个傻逼真当权哥不在了他?就无法?无天了?整天让我做这个做那个,他?有什么好牛逼的,刚好,他?要是真敢碰了,他?自己也进去不正好。”
    眼镜男生盯着?他?看了几秒,说:“可?是我们也做了。”
    黄毛挑了下?眉:“那边没监控,他?开的车,我俩带了隐形手套不会留下?指纹,这边的路也根本不会留下?脚印,人也是他?上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镜男生没吭声,回头看了眼,又?听到黄毛说:“别开车,我俩去附近吃个饭再走。”
    俩人离开之后?,梵天纵蹲下?身,目光落在聂召身上,她正闭着?眼,脸色红润,脸上的酒气跟风俗气息很足,或许是因为那些?外?加的浪荡私生活混乱又?混在一群男人里的附加词汇,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很堕落的气息,跟以前会所还?存在的时候那些?个妓/女没什么区别。
    他?撩了撩女孩的长发,露出整张干净漂亮的脸,低声有些?痴迷地盯着?人说:“聂召,这是你自己找的。”
    等?目光刚好遗落到人白皙修长的双腿上,裙摆有些?被折起来到了膝盖处,露出的那一截莹白也足够摄人心魂。
    他?还?没碰上,整个人被揪住了衣领提起来,眼前的景物晃成一团,一个拳头直冲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你他?妈在干什么??!”
    “我草。”梵天纵被整个砸倒在地面上,脸颊骤然红肿起来,站起身就跟兆锐扭打在了一块。
    一拳一拳的声响响彻整个钢厂,硕大的空间?中甚至能听到拳搏的声音。
    过了大概十分钟,梵天纵落到下?风,被兆锐压着?站不起来。
    “兆锐你他?妈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你这么护着?这个婊子,你不知道吧,人刚可?是从靳卓岐车上下?来的,早他?妈不认识你了。”
    兆锐松开人的衣领,站起身,看着?地面上躺着?的他?,从口袋里点了根烟。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
    梵天纵扯了扯衣领,舌尖抵着?疼的肿胀起来的腮帮,站起身,最终落下?一句:“我可?以不碰她,但是关她一晚上也不算过分吧。”
    “反正今晚上必须消了老子的气,不然我跟她没完。”
    梵天纵看着?兆锐,眼神恶狠狠的:“锐哥,我已经给够你面子了。”
    兆锐看着?躺在地上的聂召,应该没碰她,除了身上有些?脏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天也不会被冻死。
    “她怎么了?”
    “被打晕了而已,过会儿就要醒了。”
    兆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谨慎地盯着?梵天纵:“你跟我一起走。”
    梵天纵耸了耸肩,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一同?出去,把大门整个紧紧锁上,从门外?透进去的光顺着?门中间?的缝隙,逐渐消失,直至落在聂召身上的光亮整个湮灭。
    七月悄然而至,天气燥热难耐。
    钢厂里面不透光,昼夜温差大,聂召穿着?一件裙子,裸露着?脖子胳膊跟长腿,是被冰凉的空气给生生冻醒的。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感觉到后?脑勺袭来的剧烈疼痛,像是一个钉子镶嵌进去又?被生生拔掉,留下?了不可?恢复的创伤。
    眼前一片黑暗,她甚至以为是不是失明了,手掌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掌在眼前晃了晃,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硕大的黑暗让她身子整个绷紧,精神都紧到疼痛,恐惧感油然而生,往旁边摸了摸,地面是水泥地,很冰,除了些?许灰尘什么都没有。
    她抬头往上看,看到了一个很模糊很模糊的通风口,凝视了很久才看到存在。
    身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后?移动?,好在靠墙不是很远,她整个人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屈起膝盖,抱着?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对黑暗的恐惧反感让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只?能微张着?唇,还?能听到自己像是被什么勒紧而发出的微弱喘息声。
    “有人吗?”聂召低声叫了一声。
    仅有空洞的回声。
    如果有人在她醒来那一刻就会有声音了,可?此时悄无声息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种安静又?死亡的气息让聂召脸色有些?发白,甚至开始胸闷气短。
    她迅速往口袋里掏了掏,药在公寓里没带着?,手机也不知道掉在哪儿了,或许是被别人故意拿走的。
    又?想?到今晚没喂小?猫了,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把它养好。
    她往后?靠着?,脑袋一下?一下?撞着?墙壁,发出了“噔噔”声响,有些?冷,她只?能低着?头用长发盖着?肩膀,手掌搓了搓胳膊,盯着?满眼的黑暗,有些?绝望地闭着?眼。
    她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昏迷过去的,只?是第二天醒来看到从门缝隙透进来的光亮时,迅速站起身想?要去打开门,双腿软了一下?,眼前一黑,她又?重重瘫在地上,撞得膝盖都擦伤出血。
    浑身都软到没力气,能感觉到门外?大概出了炙热的太阳,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扶着?墙缓了一会,最终也没能站起身,她浑身都没劲儿跟被抽干了血一样。
    或许是因为没吃饭,又?或许是因为昨晚昏迷又?醒来,颠来倒去好几次盯着?黑暗陷入深入骨髓的恐惧中,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魂不着?调,眼神都很难聚焦。
    她只?能靠在墙壁边,折着?双腿,整张苍白的脸埋在臂膀之下?,等?着?缓一会再站起身,或者等?待有人来找她。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聂召感觉到耳畔都有些?轰鸣,后?脑壳的疼痛感似乎消散了些?,又?或者是神经被刺激的过于脆弱,让她已经对痛感都减弱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只?能更埋了埋脑袋,从脖颈处掏出那个海螺项链,紧紧攥在手心里,尖锐的地方把她刺疼,刺进肉里。
    门在此时陡然打开。
    一道硕大的光线闯进钢厂,照亮了里面的每一寸。
    聂召瞬息偏过头去看,靳卓岐穿着?一件黑白色运动?外?套,一身很轻简的装扮走了进来,光线把他?的身形照得很清晰,修长的身高拉下?很长的影子,肩膀跟漆黑凌乱的头发上仿佛也晕了光似的,让聂召觉得有些?许的刺眼。
    她松开攥着?海螺的手,挡在眼前避开光,一直到靳卓岐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她才放下?手。
    仰着?头,这个姿势只?能看到靳卓岐的凛冽的下?颚线,漆黑的眉眼,跟有些?凌乱的眼前碎发,看上去居高临下?又?寡淡薄凉。
    “我还?以为你要再关我一晚上。”女孩仰头静看着?他?,声音嘶哑到变声。
    他?一个那么会喝酒的人,根本不需要人挡酒。
    离开酒吧之后?才是目的。
    聂召低着?头,胃里开始泛酸,让她有些?想?吐,但身体里明明空空荡荡,她重新把脑袋埋进臂弯里,感觉到炙热的光线正在灼烧着?冰凉的身躯,被烫得缩了缩脖子。
    “我有点站不起来了。”
    聂召自认为没什么害怕的,但她很怕黑,即便是在台海自己独自居住不敢出门的那几天,她也都要每天开着?灯。
    她讨厌在还?有意识的时刻,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比行尸走肉还?要可?怕。
    身后?的付坤是跑着?进来的,还?没吱声就听到了这句,有些?错愕,又?下?意识看向靳卓岐。
    靳卓岐沉默了片刻,随后?嗤笑了声,缓缓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指骨强迫抬高她的下?巴,她的眼里满是红血丝,身体颤得厉害,或许是被冻的,被吓的,脸上煞白,头发也凌乱,像是死了几天之后?的样子。
    “这就受不了了?”
    靳卓岐注意到了她腿上很多的小?创伤,低垂着?眸,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黄鹤楼,崭新的一盒被拆开,抽出一根烟,又?摸了摸口袋。
    旁边付坤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靳卓岐接过,银质打火机点燃那根香烟,咬在唇边,深吸了一口,那抹薄雾从唇角偾然溢出,眉眼满是戾气。
    “聂召,你知道心脏病死亡症状是什么吗?”
    “胸痛,呼吸困难,抽搐,全身水肿。”
    “你知道她走的时候多疼多害怕吗?”
    聂召耳畔嗡嗡的刺着?耳蜗,肩膀抖得浑身都像是痉挛了似的,他?的话语却总是很有穿透力,能够越过一切障碍分毫不差涌入她的脑海里。
    让她清晰地知道她造成了怎么致命的错误。
    “对不起。”
    聂召攥紧着?手指,指甲抓着?膝盖的骨头,落下?了一个个带血的印子,想?要把皮肉都扣下?来。
    “是我对不起阿姨。”
    她说完,脑海一白,眼前逐渐看不清,意识也跟着?消散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
    付坤瞧见她晕倒,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又?把眼神放在靳卓岐身上。
    所以,那个害了阿姨错过治疗的人是聂召?
    “卓哥。”
    付坤犹豫了一秒,还?是说:“聂召好像误会了。”
    “去查查是谁干的。”
    付坤说了句行。
    又?说:“那她呢?”
    他?有些?分不清靳卓岐对聂召的态度了。
    话音刚落,靳卓岐扔了手里那根烟,碾灭之后?,弯下?身打横抱起聂召,大步从钢厂里走了出去。
    付坤忙不迭小?跑着?跟上,给开了后?排的车门,转头坐上驾驶座驱车直奔医院而去。
    ***
    聂召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病房里空无一人,她盯着?天花板,看到旁边吊着?一瓶输液瓶,顺着?细管正连着?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背。
    喉咙有些?干涩,她舔了舔翘皮的唇,又?咳了一声,看到她的手机正在旁边放着?。
    屏幕又?被摔碎了,开机之后?还?能用,看了看时间?,又?瞧见她手机有挺多未接来电。
    以为是卢湘的,打开之后?看才看到,是另一个来自台海的号码,这个号码她挺熟悉,是文艳的副号,她很少用。
    她没打算回拨,对方却在她开机的第一瞬间?就打电话过来了,看来今天打来了不少。
    接听之后?,聂召还?没吭声,对方就急迫地嚷嚷着?:“聂召,你现在快点给我这个卡里转二十万,我有急用,等?过两天我有了立马还?给你。”
    到她手里的钱怎么可?能还?有会还?过来的道理。
    聂召有气无力的,声音沙哑至极,却也掩盖不了语气里的嘲弄:“之前我的照片你不是卖了吗,花光了?”
    “你怎么知道我卖了??那个人不让我卖给别人,不然早就在网上全都是了。”
    “你快点,我打麻将打输了,人家堵我一整天了,你先转给我,等?我明天赢回来就还?给你了。”
    聂召身子平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到了什么地方,全身的骨头都很疼,她没丝毫力气,浑身的疲惫感拖拽着?精神,跟她争吵的心思都没有。
    “我哪来的钱。”
    “你别糊弄我啊,我知道,你跟那个葛家那个,葛元凯,他?能不管你?他?不是挺喜欢你呢吗,聂召,你就帮帮小?姨吧,姐姐去世之后?,我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就算这些?年我自己乱,也都带着?你让你吃饱喝暖的吧?也没让你跟着?我干什么吧?”
    聂召双目无神,有些?脱力地说:“你把照片卖了吧,随便卖给谁都行,散发到网上也行,能拿到多少钱你就拿,我有什么能卖的你都卖掉。”
    “我没钱了,都还?yes了。”
    yes前几天给她汇了违约账单,她就把手上所有的钱拼拼凑凑打过去了,她现在手上仅剩的三万都不到。
    “你他?妈还?给他?们干什么??他?们榨你还?不够??你给他?们赚了多少钱,居然还?这么落井下?石,真够黑的。”
    文艳见她没吭声,也听出了她声音有些?不对劲,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感冒了?”
    “嗯。”聂召闭着?眼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