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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祝繁在心里冷笑一声,等到两人除了院子后便从水井边起身往荷香的屋子里走。
    她姐祝芙实则也在家里,但因为性子太温和听话了,听祝繁从小就不是一路人,跟这个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姐姐,她们的感情却好似比不上祝繁跟荷香的。
    “荷香姐……”压着嗓子敲了敲荷香屋子的门,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容易察觉的急切。
    不一会儿后荷香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手拿油灯,一手揉着眼睛看着祝繁,“二姑娘,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呢?”
    说完,荷香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祝繁缩着肩膀挤到她屋里去,睁大了眼神秘兮兮地说:“你可别睡了,你知道我刚才上茅房的时候看到谁了吗?”
    荷香是个胆小的,这大晚上的,说话还用这种神秘兮兮的调调,她下意识就以为是那种东西,当即醒了瞌睡,惊恐地看着祝繁,说:“天……你……你可别说了,我正尿憋呢。”
    祝繁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顿时想笑,但她却憋住了,“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荷香一听,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追问道:“那是什么?大晚上的,难不成,难不成有贼进你屋子了?”
    祝繁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什么贼不贼的,是我爹跟曹春花!”
    “什么?!”荷香眼睛顿时睁得老大,震惊地看着祝繁。
    祝繁一把捂住她的嘴,说:“你小声点,别把我姐跟祝华招起来了!”
    荷香闻言这才意识到,赶紧地关上门问:“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先生跟那女人出去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喜欢那一口?
    啊不对不对,她怎么能想得这么龌龊呢,打脸!
    祝繁不知自己的荷香姐心里想到了带颜色的事儿,只愁着一张脸似是自言自语地嘟囔:“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急,是什么事让他们晚上不睡觉都要跑出去呢……”
    边说,祝繁边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荷香的神情,见对方也跟她一样在沉思。
    祝繁心下一笑,抬手抓住荷香的手,说:“荷香姐,要不咱们跟出去瞧瞧吧。”
    这种情况,就算她想出去的理由不是因为担心,荷香也会因为好奇而点头。
    果不其然,祝繁想得没错,荷香在听了她的话后并未问原因,而是看了看她后点头:“我看行,来这三年了,先生还从未做过这种事,我担心那个女人会对先生不利,咱们去看看也好。”
    荷香也不喜欢曹春花,倒不是因为她对祝谏存着什么心思,而是平时曹春花对她的态度让她很不满,尤其是早上的时候还故意诬陷她打了她一耳光。
    所以在荷香眼里,曹春花就不是个好人。
    祝繁点头,转身开门,边往外走边说:“我去穿外衣,你也换衣服,我们一会儿就走。”
    她被男人抗走的时候就穿着一身里衣,刚才回来后自然换得也是里衣。
    做戏要做足,想不引起人的怀疑她还特意只穿了件里衣就出来了,这会儿回房自然是要换衣服的。
    荷香不疑有他,担心她会凉着,反而催她赶紧去穿衣裳。
    片刻后,两人蹑手蹑脚地在院子里汇合,荷香找了个小灯笼拎上,跟祝繁一起在没有惊动祝芙的情况下出了院子。
    路上,祝繁故意说自己看到两人往哪个哪个方向去了,荷香也就不疑有他地跟她一起朝那个方向去。
    路上虽未见到前面有谁的影子,但因为祝繁的引到,荷香没有怀疑,反而跟她一起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两个姑娘速度快,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两个大人。
    远远地就瞧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荷香想也没想就要张嘴喊,却被祝繁一掌给捂住了嘴。
    “荷香姐你傻了啊?”祝繁看了看前面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影子,压低声音在荷香边上说,“别忘了咱们是跟着他们跑出来的,你这一喊,不就让暴露咱们了么?你准备怎么跟我爹解释?”
    傻子荷香姐。
    荷香经她这么一说,再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赶紧地把嘴给闭上,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得也是,你看我这脑子。”
    荷香自责,祝繁忍不住笑,挽着她的胳膊催促:“好了别说了,我们看看他们要去哪吧。”
    “嗯嗯,”荷香连连点头,放慢了步子跟前面的两人保持距离跟在后头。
    夜色正浓,夜晚的祝家村哪里会有人在这个时辰出来,泥路上除了他们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安静得再没有其他声响。
    祝华早就到了纸条上说的地方,见茅屋内透着微弱的光,顿时紧张得不得了,大着胆子上前去推开了门。
    年陈已久的茅屋,老旧的门在被她推开时发出了一声不算大的“吱呀”声。
    祝华却被这一声不算大的声音给吓到了,刚想再放轻,便听得屋内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华儿。”
    男人着一身白色长衫,腰间一条三指宽的带子将其精细的腰身束着,修长的身姿显得越发挺拔,温和俊秀的眉眼便只需轻轻一瞥,就足以让人为之心动不已。
    祝华的心扑通扑通跳,连门都忘记关了便站在门口望着男人,“韶哥哥……”
    男人冲他微微一笑,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带上了门。
    祝华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红着眼眶狠狠揪了一把自己手背上的肉,“嘶!”
    痛感袭来,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立马就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拿到手里,蹙眉道:“华儿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伤害自己?”
    男人的大掌与她的手大小形成鲜明的对比,方才从外头进来的她,带着凉意的手被捏于那温热的掌心之中,明明烫的是手,祝华却觉得脸上跟火烧了一般。
    面对那人那张脸,祝华着实无法抗拒得了,换成其他人,估计她早就把手给抽回来了,但面对祝韶风,她做不到。
    于是,她任由男人握着她的手,通红着双颊含羞带怯地看着他,“韶哥哥,这个……”
    捏了一路的纸条被另外一只手给递到祝韶风面前。
    男人看了看,勾着唇将那纸条给接到手里,风轻云淡地说:“扰了华儿的清梦,我真是有罪。”
    言下之意也就是承认这个字条便是他方才去放的了。
    祝华欣喜若狂,若又无比感触,她看着那张英俊的脸,问:“为什么……你不是……你不是……”
    不喜欢我吗?
    “华儿,”男人唇角的弧度因她这未说完的话而敛了起来,伸手却是轻轻将人给揽到了怀里。
    属于男人身上的清香味儿让祝华紧张不已,却未因此推开他,甚至还用手试探性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襟。
    第三十二章 变数,祝华挨打了
    小女孩身上带着明显的胭脂味儿,尽管他能从中嗅到只属于少女的馨香,由狐之亦扮演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皱起了眉头。
    深更半夜的,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有时间梳妆打扮,小小年纪就知如何讨男人欢心,不得了不得了。
    何况……
    狐之亦狠厉地眯起眸子,抓着祝华肩膀的手恨不得就这样掐断她的脖子。
    他怎么会忘记,就是这个女人带着那些人上山将他的繁儿抓了起来,甚至还打伤了那时的他,最后,等到他醒来时,他的繁儿就变成了一堆黄土。
    而他,也便在那个时候……
    “韶哥哥……”
    怀中人带着羞意的声音唤回了狐之亦的理智,收紧的手猛然松开,眼中俨然温和一片。
    “华儿,”他忍下心头的那股暴戾松开怀中人,低头看着那快差不多红透的脸,“知道今夜我为何寻你出来么?”
    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将他的繁儿重新纳入怀中,让她爱上他,然后再毁掉这个地方带她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所以,在繁儿未爱上他之前,他绝不能轻举妄动,免得连繁儿也受到牵连。
    祝华哪里知道面前人在想些什么,她本来就紧张了,从未想过先前那般拒绝她爱意的人会主动在夜里约她出来,甚至刚才还抱了她。
    于她而言,这一切便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是,男人此时说出的话却让她脸上的颜色陡然褪去,万分忐忑地看着他,“为……为何?”
    难道还是为了跟她说清楚他究竟要多喜欢祝繁,他今生只娶祝繁?
    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宁愿刚才的他没有对她做出那等温柔的动作。
    “傻瓜,”男人勾唇摸了摸她的头,“想什么呢?以为我要跟你说什么,嗯?”
    他的声音好听,便是如那清泉淙淙,沁人心脾,最后的尾音更似毒药一般侵入祝华心里,麻得她心尖儿都在跟着颤。
    “我……”
    “嘘……”修长白皙的手指竖在她的唇上,亲密得小丫头片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狐之亦的视线在自己那根手指上停留片刻,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温柔地以祝韶风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姑娘。
    “我知道,”他开口,说道:“先前伤了你的心是我不对,今夜找你来,便是为了说这事的。”
    顿了顿,他忍着心里的厌恶感摸上小丫头的脸,“但是华儿,你要明白我本意无心伤你的,因为……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如石破天惊,男人的话重重地敲打在祝华脑子里的每一跟神经上,使得她当即就颤抖着身子红了眼,“韶哥哥……你……你说什么?”
    刚才……她没听错吧?
    韶哥哥……韶哥哥说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她??
    “你没听错,”男人颔首,轻轻在那张小脸上摩挲,“你聪明可爱乖巧懂事,让我如何能不喜欢,可是……”
    前面的话让祝华激动得心花怒放,但后面的转折却让她的一颗心自此提了起来,激动之下揪紧男人的衣裳,问:“可是什么?韶哥哥,可是什么?”
    小丫头片子太急躁了,整个身子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狐之亦实在反感,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然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华儿,你太小了,我也会害怕你知道吗?”
    撇开视线,狐之亦露出挣扎的神色。
    “村里人都知我跟繁儿走的近,却不知我为何跟她走近,便是想能寻得机会与你相处,却又担心被村中人知晓后会说闲话,你这么小,我哪里舍得你被他人说道,你懂吗?”
    说完,他抬眸深情地看着祝华,最后甚至声音里还带着哽咽。
    祝华这回是真的怔住了,悬着的那颗心突然落回了肚子里,却又那般不安的躁动着。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那天,他说得那般的决绝,并让她从此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说他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祝繁。
    可是现在……现在……
    “傻瓜,哭什么?”男人抬手为她拭泪,语气温柔得犹如要溺死人似的,让又委屈又欣喜的祝华掉泪掉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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