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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言撇了撇嘴,道:“嗯,再说吧。反正我重生就这么二十来天,我不信谢鸩还有工夫搬第二趟。明天我们清早出发,下午就能赶到桃水谷……到时候,一切便都该做个了结了。”
谢千言抽出嘴边的草根,站起来拍了拍手,道:“走吧,回民宿去看看。”
“啪!”车门合上,发动机响起轰鸣,橄榄绿色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铜镜外,身着红衣的女子伸出涂着黑色甲油的纤长手指,翻开了另一面小镜子。她声音清脆,带着点儿少女的天真感觉:“主上,师……谢千言他竟然自己就找到了他身体的位置。”
小镜子里一片漆黑,只传出了年迈老人的声音:“那谢鸩怕是要坐不住了,今晚他估计就会被逼得动手,人你安排好了吗?”
女子笑道:“当然,早就挑好啦,返魂香还需要点吗?我感觉谢千言自己就搞得定。”
老人缓缓道:“谢鸩应该还做了其他阻拦谢千言返魂的布置,点上吧!注意好时机。”
“当然,务必让谢千言对谢鸩下杀手对吧——唉,没法亲自动手,好遗憾哪。”
民宿外,谢千言刚下车,便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清澈的嗓音,那少年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谢秋,你终于回来啦!”
第19章 遭遇杀手时
谢千言仰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一直在等我?吃晚饭了吗。”
慕言笑道:“还没有吃,但我买好了食材,准备等你回来再做……免得待会儿菜凉了。啊,徐先生、巫先生,晚饭跟我们一起吃吧?”
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自然,谢千言不准备去分辨他是不是在演戏,但该有的防备心却不能丢掉——
前两天巫尔涯在饭桌上给他和徐袤下药的事可还历历在目。
谢千言冲他露出微笑:“今天我来做饭吧,突然有做饭的兴致了。”
慕言睁大了眼睛,身体探出栏杆惊喜道:“真的啊?可你下午出门奔波了那么久,需要我帮忙打下手吗?”
谢千言低下头朝民宿里走去,“不用,我动作很快。”
徐袤此时也仰头对慕言笑了下,道:“我和尔涯晚上自己吃,明天见吧!”
慕言趴在栏杆上点了点头,待三人的身影从眼皮子底下消失后,他脸上的笑容中透出了一抹歉意。
晚饭时慕言依然表现得很捧场,将谢千言做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他们也算同居了好几天了,晚上各自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断断续续交谈了几句后,便早早地熄灯睡觉了。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积累了一天的阴云终于化作雨点砸了下来,初时便来得急促而激烈,几分钟的功夫过后,便已下成了瓢泼大雨。
谢千言背对着慕言的床位睁开了眼睛,潮湿的风吹进了房间,只见两米开外的阳台上,雨水在栏杆上不断击打、下淌,而栏杆外,茫茫雨幕笼罩住了黑暗中的一切。
危险的预感来得突兀却又强烈,刺眼的白光伴随着“轰隆!——”的巨大雷声倏然响起,谢千言一把抓起枕头挡住头脸,翻身滚到床下。
“哗啦啦!”窗户碎裂的刺耳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飞溅的玻璃渣子,谢千言蹲在床边一边看向闯入者,一边飞快地从腰后抽出了傍晚做饭时藏起的水果刀。
身后的慕言似乎也猛然惊醒了过来,连忙喝道:“谁!想干什么!?”
漆黑的房间中,高大的闯入者浑身黑衣打扮,连额头与口鼻都用黑布仔细蒙着,显然是有备而来。
谢千言飞快地在心中揣测着来人的身份与动机——谢鸩派来的?想干什么?是想提前劫走自己带回去、还是干脆来杀人灭口避免自己返回身体后找他报复?还有、身后的慕言,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心念电转间,闯入者也没有什么废话,手里的铁棍毫不含糊地朝谢千言招呼了过来。
谢千言倒退着往后躲避,他以前是习过武的,阵法之外与人打斗多是用剑,此刻虽是凡人,手里的武器也不太够用,但只是肉搏的话他应该是能逃出这个密闭空间的。
床上的慕言没被当成目标,却赤着脚跳下床迎了上来,他一把拽起台灯便狠狠朝闯入者挥去,吼道:“住手!我报警了已经——”
谢千言被慕言挡在了身后,但没安全几秒,莽撞的大男孩便被一脚踹中了肚子,□□着弯下了腰去。
冰冷的铁棍再次带着破风声砸向了自己,谢千言且躲且退,当后背马上就要靠上门板时,却听闯入者终于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满含戏耍般的嘲弄笑意,左手突地伸向了衣兜。
谢千言只觉得头皮一麻,黑洞洞的枪口下,理智却来得比慌乱更快,他反手握紧手中的水果刀,身体骤然发力主动撞进了闯入者的怀里。
“砰!”闯入者为了躲避谢千言的刀子,下意识就一躲——子弹打偏,射穿了门板,发出刺耳的炸响。
子弹声响起的一瞬间,谢千言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这位闯入者是真的冲着他的性命来的。刚才如果他没有及时选择撞上去,子弹绝对会落在他的身上!
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真是谢鸩?!所以他刚才在那别墅中是自作多情了?谢鸩那玩意儿,真他妈是恨死了自己?!
短短二十来天里连续两次面对生死瞬间,还很可能都是同一个人干的好事,谢千言再冷静,也控制不了胸口的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