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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是二层,被关押的囚犯们大多无害,即使屠夫这般破绽百出,也没造成什么大纰漏。
但同样,在遇到像江奕奕如此危险的囚犯时,屠夫的缺点自然也会被无限放大,为对方提供诸多可趁之机。
“屠夫……”医疗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看紧他们。”
“看紧他们?”屠夫重复了一遍。
“少一根头发,少一片脚指甲都要发现的“看紧”。”医疗组长看了眼屠夫:“不过是多派些人的事情,你还需要犹豫吗?”
“不,我不是在犹豫。”屠夫思索着道:“我只是有点猜不透,江奕奕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医疗组长动作停顿了几秒,露出明显的诧异:“你忘记了条例?管理者手册第一条:不要探究囚犯的想法。”
管理者手册是星狱长颁布的铁律,所有狱警都必须遵循,这是汉邦星狱维持运转的根本。
屠夫从恍惚中回过神,下意识的解释:“我只是想借此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最近的行为确实有些异常,我会申请对你进行重新审核。”医疗组长没有接受他的解释:“包括心理状态。”
“心理状态?”屠夫重复了一遍被医疗组长强调的这个词,反应过来:“你觉得江奕奕他……”
他停下话,表情愈发纠结:“不可能,我所有跟江奕奕的接触都在监控下……”
“那个孟坚……”医疗组长忽而提起了另一个人:“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他……”屠夫停顿了两秒。
“他是星舰军的人。”医疗组长不清楚屠夫跟对方的交易,更不知晓那场仅仅数人知晓的见面,但他依旧轻描淡写的凭借着已知信息,得出了准确的答案:“他单独跟江奕奕见面了?”
医疗组长看了眼屠夫,语气笃定:“所以,他消失了。”
“这是正常的辞职流程……”屠夫有些无力的试图辩驳什么:“他没死……”
“没人说他死了。”这个愚蠢的,甚至让人怀疑没有脑子的屠夫,能在二层安安稳稳待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哪怕医疗组长无比清楚他的愚蠢,仍不可避免的生出了这个想法。
“单独会面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他完成了任务,身份又暴露了,自然要……”屠夫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江奕奕的名字在他脑海里浮出,带着扑面而来的强势,将柔软温和的猜测尽数抹去,留下一片不容窥探的深渊。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医疗组长都懒的多做表情了:“江奕奕是医生——比起外科手术,更擅长心理学的医生。”
屠夫表情凝重:“你是说,孟坚他……遭遇了什么?”
“他遭遇了什么很奇怪?单独跟江奕奕见面,不发生什么更奇怪吧?”
医疗组长将扯远的话题扯回:“我提起他,不是想论证那场无人知晓的单独会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想告诉你……”
“就算隔着门,他也能……”医疗组长看向屠夫:“控制,切割,重组。”
屠夫脸上的肥肉颤抖了下,终于生出了无比确切的明悟:“他不能留在三层,他得去更下面。”
“恭喜你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医疗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当然会去更下面,他的目的本来就在星狱最深处。”
“你总不至于认为,他是为了在二层做这些,才特地到星狱来的吧?”
“我还没这么蠢。”
“那我就放心了。”医疗组长收回手,语调归于冷淡:“剩下的事情,你处理,至于你的事情……上面会处理。”
第20章 二层13
“屠夫。”通讯器亮起。
屠夫刚结束一场耗费心力的对话,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按下通讯器,就听见通讯器那头传出急促的声音,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
疲倦不翼而飞,屠夫心里一沉。
在星狱里,寂静和有序才是这里的主旋律,无数规矩限制着整个星狱,将疯狂的野兽牢牢禁锢——而现在,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嘈杂声。
脚步声,高喊声,拖动东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组合成忙碌又急促的现场。
“发生什么了?”屠夫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门内是刚结束的对话——审核小组通过谈话、观察以及调查来得出审核结果。
审核结果包括且不限于:屠夫是否违背了管理者条例,是否背叛了星狱长,是否不受控制,是否产生了威胁等。
而一旦审核结果偏向于某个数值,屠夫将面临更糟糕的情况——星狱内部的自我净化程序。
“独狼死了。”
屠夫停顿了两秒,瞳孔收缩,医疗组长的话语从他脑海里飞快掠过。
“现场情况有点复杂,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屠夫应了一声,按灭通讯器,朝外走去,他矮胖的身材在前行中缓缓拔高,竟有种气势惊人的错觉。
独狼的囚牢,到处都是忙碌的狱警,检查尸体的,勘测现场的,调查监控的……一应俱全。
屠夫在门口停下脚步,隔着忙碌的人群,看向囚牢内。
在那场对话结束后,屠夫充分领会了医疗组长的意思。
独狼出院后,他住进了单人间,取消了一系列需要外出的劳动和活动,虽然不是禁闭,但也差不多将独狼隔绝在了所有囚犯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