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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缨高兴地应下,任由陶妧拉着出去了,只剩钱夫人僵着腰背对付咄咄逼人的安泰长公主。
这桃花还没开,哪有什么好欣赏的,只不过是陶妧的一个借口罢了。
陶缨一出门就长叹一口气,拉着陶妧的手道:“多亏你了,要不然婆母又要让我顶上去。我是真不情愿。”
“那你就拒绝好了。你可是陶国公府的嫡女,哪里用得着这般低三下四的。”陶妧随意地坐到湖心亭的圆凳上,桃花眼潋滟含光。
陶缨顺着坐下,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轻声道:“你不知道,要是论身份地位,我何必嫁给你姐夫。嫁不成龙子皇孙,嫁给一个门当户对还不容易?我这不是看上你姐夫这个人嘛。”
陶妧托着下颌无语地看着含情脉脉的大堂姐。
堂姐夫钱宜春现任翰林院编修,两榜进士,说来也不错。可放在陶国公府,这个身份就不够用了。
当初大堂姐到了年纪,媒人差点踩破陶国公府的门槛,大伯母陶莫氏也挑花了眼。可谁知道大堂姐对钱宜春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大伯父大伯母拗不过大堂姐,只能认了。可嫁过去,大堂姐才知道其中的苦,公公钱大人是庶子,顶头有个嫡母钱老夫人,大堂姐上头两层人。
偏生钱夫人也不是个善茬,规矩样样没落下。倒是大姐夫钱宜春一张巧嘴将大堂姐糊弄得团团转,回家也不喊苦,反倒一副过得十分如意的模样。
这下子,陶国公府怎么好插手?
时间长了,陶妧也就懒得再劝,岔开话题道:“大姐姐,钱老夫人如何了?”
说起这个陶缨就笑了起来,“你说她惹谁不好偏惹你?她是真的不知道你这好运气。”
“怎么?”陶妧来了兴趣。
“春宴当天晚上老夫人就厄运不断,先是喝水被呛着,之后就是走个路也能摔着,幸好旁边有丫鬟伺候着,要不然怕是不好。接连摔了几次,老夫人连床都不敢下了,只能躺在床上。可就是这样,老夫人在用膳的时候也被鱼刺卡着了。”
“这还不算,公公回来之后听闻老夫人算计了你,当场拍板将柴辞笛送回了扬州姑母家,并将老夫人禁了足。”
听着这些,陶妧才满意地颔首,“钱大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两人笑了一阵,陶缨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口:“阿妧,三伯母会原谅钱府吗?”
陶妧闻言敛下笑意,双眼含威,“钱老夫人算计的是我,原谅不原谅也该来找我说。退一步说,就是真的找我娘说,这个事情也不应该由你说出口。”
陶缨见她沉了脸,慌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这件事情妨碍到你姐夫的仕途。”
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心心念念的钱宜春。
陶妧无奈地戳戳大堂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大姐姐你怎么不开窍!这不过是内宅小事,即使是真的对付钱家,难不成我们还真能不顾及你的情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想着怎么摆脱你那个婆母!”
陶缨面露不解,眼巴巴地望着陶妧。
陶妧只能叹口气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大堂姐听,“如果我们抻着你婆母,钱家着急了岂不是得求助于你?你嫁过去这般长时间连掌家权的边儿都没摸着,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得些利。即使你不想掌家,也得让大姐夫知道你是出了力,让他心疼心疼你才是。”
“别的不说,这次来赔礼,为何你婆母没有带欢媛带了你?”
陶缨拧着帕子期期艾艾道:“婆母说,是因着我毕竟是陶家人,好说话。欢媛还小,过来会闹得三伯母不高兴。”
陶妧阖上眼压下急躁,只能顺着陶缨的思路往下捋,“对,这还不是看你的面子吗?既然这样,为何你婆母还不对好一些?”
“是哦。”陶缨恍然大悟,“这是婆母有求于我,我用不着看她的脸色。不带欢媛来,也是怕欢媛遭你们白眼。”
总算是说通了,陶妧差点替自己捏把汗。
“小姐,大小姐。”
两人抬头就见薇姿走过来躬身行礼道:“陶国公府传来消息,说是二老爷一家已经到了,请长公主和小姐回府一聚。”
陶妧颔首,拉着大堂姐往回跑。此时的她却不知道二房这次归来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第6章 二房
陶国公府是开朝皇帝御赐的宅邸,坐落于京城勋贵们聚集的长平街。等到安泰长公主下嫁的时候,先皇又将陶国公府旁边的宅邸赐了下来。两座宅子毗邻,安泰长公主领着陶妧和陶缨不过片刻就进了陶国公府的门。
陶国公府毕竟是御赐的宅子,又经过几代的打理,颇有一副富贵人家的气派。只是在陶妧的眼里,却觉得压抑得紧,就连青石路旁的青草也是被裁剪得一模一样,毫无野趣可言。
安泰长公主注意到她的模样,不由摸摸她的青丝,“一会儿见了老夫人可不能这个样子了。还有你,缨儿,今儿个我虽说将你婆母打发走了,可毕竟这件事情还得你自己立起来才行。”
陶缨若有所思,依顺着颔首,“多谢三婶婶教诲。”
陶妧却没有应声,反而将喜鹊登梅帘子挑开一个小角朝外看,见院子里的下人喜上眉梢的模样顿时想起爹爹和娘亲来陶国公府时截然不同的清冷。她一把甩下帘子,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