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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萧子安也曾在我面前力证,说赵玉致才是, 他们联手一起骗了我, 可笑我竟然认不出来郡主。”谢明仪说着,声音已经极颤抖了,伸手扶住假山, 勉强支撑着身体,“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你后悔也没用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现在把你一刀剁了,也解不了郡主的心头气啊!”沈非离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忽又道:“不对,你的父亲同郡主的父亲之间……你们不能在一起!否则对不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谢明仪道:“我辜负的人太多了。”
    “所以,我才总说你不是东西。”沈非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明仪,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你如避蛇蝎,可表哥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当年你父亲的事情,疑点重重,即便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也许郡主的父亲也是被人所害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当今的皇帝何尝是什么仁君,表面上那么疼宠元嘉郡主,可还不是让她嫁给了你?”
    “我这些时日,沉下心好好想了想,也觉得该从头彻查才行,我不能失去郡主,倘若真的是郡主的父亲害了我的父亲,那我便……”
    “你便如何?”
    “先杀了萧子安,还有所有觊觎郡主美色的男人。然后我再自刎谢罪。”
    沈非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总觉得浑身发寒,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暗暗庆幸自己对郡主的非分之想,还没来得及显露。
    “那现在你想怎么做?郡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三言两语就能哄好了,那也不是元嘉郡主了。”沈非离语气有些不易被人察觉的幸灾乐祸,“你就尽管追罢,能追得上郡主,就算是我失策了。”
    “我同郡主之间离了心,你就这么开心?”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像元嘉郡主那样的美人,应该配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言外之意就是,你配不上她。
    谢明仪神色黯然道:“以前,我见郡主总是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还以为她天生就是这样咄咄逼人。后来偶然一次,瞧见她冲着萧子安笑,这才幡然醒悟,原是我不配。”
    沈非离有些忍不住笑,清咳了一声,大力拍着他的肩膀:“行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趁着郡主还没跟你和离呢,还不赶紧对她献殷勤啊!”
    “郡主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送点珠钗,吃食,衣服,胭脂水粉什么的?”
    “郡主见惯了好东西,觉得我挑的东西很俗气。”
    沈非离咬牙,又给他出主意:“那若不然,来一招英雄救美?去安排场戏?苦肉计什么的,试试?”
    谢明仪面露苦色:“我上回为了救她,差点没被狼咬死。郡主倒是手脚利索得很,骑马就跑,还跑得比谁都快。”
    “噗嗤,”沈非离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谢明仪抬眼剜他,一直等笑够了,才正色道:“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郡主的心也不是茅坑里的石头,你若真心待她,她又怎么会毫不知情?”
    “问题在于,郡主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谢明仪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郡主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了,不是他随便几句话就能哄回来的人,可笑他时至今日,还妄想能同她破镜重圆,恐怕终是黄粱美梦,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什么都不求了,只想让她回头看我一眼。”
    “那恐怕有些难度,郡主软硬不吃啊!”沈非离蹙眉,心有不忍,“明仪,你明知道东宫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何必去辅佐他?若太子日后继承大统,朝廷不知该乱成什么样子。这是你想看见的局面么?”
    “是的。”
    沈非离:“……嗯,那你想把赵家兄妹怎么办?”
    他突然转了话风,生硬无比,可谢明仪也不在意,淡淡道:“他们想要我和常宁郡主名声尽毁,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玉致怕什么东西。你可知晓?”
    “这个嘛,让我想想啊,”沈非离用折扇抵着额头苦思冥想,“蛇罢,女子都很害怕这种东西。不是,等等,明仪,你该不会是……天呐!”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满脸震惊道:“你该不会是想把她跟蛇放在一起吧?”
    谢明仪不言,算是变相地默认了。他手段一向狠辣。对待敌人无往而不利。可平心而论。从未待赵泠下过任何狠手。
    也幸好没下过狠手。否则他怕是要跪死在郡主面前了。
    “好吧,反正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多么恶毒,表哥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沈非离面露怜悯地望着地上的赵玉致,啧啧了几声,“只可怜了这么一位小美人了,不过子安也许会感激我们也说不定,毕竟他厌烦死这个小贱人了。”
    “我只是想替郡主出一口恶气,别拿萧子安出来说事。我若杀不了萧子安,都算他命硬。”谢明仪冷笑,“定是他从中作了手脚,才害得郡主如此,若是被我查了出来,我要他身败名裂!”
    沈非离苦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郡主曾经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和伤害,才把过去忘的干干净净。”
    这一句话,仿佛青天白日的一道闷雷,乍响在谢明仪头顶,他心尖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努力回想着此前赵泠梦里说的胡话,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