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
“哪里有?怕是她们还未在皇太后面前透底,不过今儿这一出,皇太后只怕就能看出来了,不过瞧着恭淑大长公主面色并不是很好看,想来也是介意的,不愿的。”
虽有着表亲之便,可在中宫已入主的情况下,便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身份也尴尬。
更何况大晋向来重嫡轻庶,只看这几代的大晋皇帝,皆是嫡出,就能看出妾室及其所出庶出子女的地位了。
七月二十三,乃是钦天监测算出的皇后拜庙的吉日。
前日开始,郗齐光就在宗庙前,接受外命妇行礼。
晋礼有载:“庙见前二日,“设外命妇、妃、主以下次於庙北门外之西,道北,南向东上,周以行帷。”其前一日,“设外命妇位於其次前,北面东上。”皇后车驾出宫、升车、驾动之时,“外命妇三品以上及公主、县主皆先置,各就次俱服其服。”
郗齐光反反复复两日,直到第三日才算拜谒了宗庙,好在她不是最累的,那些外命妇才是真折腾,包括她的祖母母亲。
宗庙之外也有供人休息的院落宫室,待她将将坐下,便遣人去询问祖母和母亲的身体。
“回殿下的话,奴才前去询问老太太和太太,见她们二人虽面色疲惫,但精神尚好,又给叫了随行的御医,也说只是疲累过度,旁的倒也没什么,叫这里的厨房给二位太太炖上了官燕,叫二人补一补。”吴登明在下面垂首道。
郗齐光微阖眼眸,面有倦色,也是累得很了,“你倒是做事周全,不愧是上皇身边人□□出来的。”
这话叫吴登明心头一凛,神情更加谦恭,“奴才不敢,不过就是承了几分香火情,若非是凤仪宫出来的,奴才或在什么甘露宫,做个总管,那起子人决计没有现在的利索。”
“好了,有些话不必多说,你的能为摆在那儿,忠心呢,日久天长也才能看得出,本宫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事情办好了,你的位置就稳当,办不好,有的是人想要踢开你,你是凤仪宫的总管,那也该想一想,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若是哪一日,凤仪宫倒霉,便是你身后的人再厉害,你也免不了元气大伤。”
“你是个得用的人,本宫给你时间考虑清楚,效忠本宫,还是旁的人,即便没有,以后也和那些拉帮结派的断干净,藕断丝连,本宫可是容不下!”
“回殿下,”吴登明连忙跪下,神色恐慌,隐隐夹杂着激动,“奴才对殿下绝无二心!奴才幼年之时曾得盛老大人之恩,那是奴才尚小,被老资历的内侍搜刮了全部的赏银月例,正值严寒,奴才没多久就头晕眼花,得了风寒,还是盛老大人见着不忍,将奴才日日借走,去了那时户部的办事处,蹭着炭火,又给奴才把脉,丝毫不嫌弃奴才,还叫太医院拿了药丸,奴才命大,挺过了那一回,后来太后选人,奴才便自告奋勇,拔得头筹。”
“虽皇太后殿下也有要奴才看殿下是否有作为有不妥之言,可您虽掌了宫权,却只打理自己的宫殿,未向他人宫殿下手,皇太后得知后,便只让奴才好好效忠您,再没旁的了!”
郗齐光靠在银鼠皮椅搭上,“那万一,本宫是做给众人看的呢?”
吴登明心神一松,吁了口气,笑道:“以您的手段,何须用装的?”他虽然刚刚到这位的身边,可这手段,他第二日就见到了,是真正的大家之风,有条不紊,规矩严密。
第二日一亮相,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又给了人一榔头,叫人心悦诚服,这样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若是她打定了主意给各个宫殿安插人手,他估计自己连发现都不能,可这位皇后殿下,性子磊落,还真不是能做出来这样事儿的人。
“你说得对,本宫的确不屑用那些手段,”顿了顿,话锋一转,“别的宫里,本宫是不愿意插手,可自己的宫里,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守好的,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将凤仪宫内,宫外那些人家安排的钉子一一拔除,你可能担得起?”
吴登明喜形于色,“奴才愿意!愿意!皇后殿下既然愿意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不接着,岂不是头脑发昏?”
“凤仪宫上上下下,宫人共有二百三十六人,钉子,能找到几人,全看你的本事了,一月为期,若你能将六成的钉子找出来,日后,你便可以去了你脑袋上顶着的代总管之称了。”
吴登明的眼中蓦地迸出无限的惊喜。
第19章
“妾身拜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安。”
六人一字排开,站在凤仪宫正殿之上,微垂着首,以示尊敬。
“来人,看座!”又转头看着湄秋,“湄秋,叫人将今年新进的雨前龙井沏上,给你们几位小主尝尝鲜!”
“我素日里就不爱那等红茶黑茶乌龙茶,太酽了,一盏灌下去,晚间不必休息了,本宫看你们几人眼下这青黑,珍珠粉都没能遮住,少不得替你们操心一二,便叫人换下了这几日总是提神用的乌龙茶。”
史侍妾眼神一亮,连忙开口恭维道:“殿□□恤,真是我等之幸,不过妾身出身乡野,身份寒微,哪里又知道这红茶黑茶绿茶的区别?予了妾身,不过也是牛嚼牡丹,糟践好东西!”
朱侍妾皱着眉看了眼史侍妾,有心炫耀挖苦,便开口道:“妾身尚在闺中时,曾有幸尝过这雨前龙井,当真是会为无穷,唇齿留香,今日竟有幸在皇后殿下这里又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