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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忱噗哧笑了一声:“这话公主该回去问世子才对——我又不曾上过战场,如何猜得到胜负局面?”
    狡猾!嘉语心道,要是有赢面,你还让李司空挂帅?却惦记着那个梦,虽然眼下已经是七月了,却还是说道:“我有个故人在朔州,侍中若是得了空,不妨替我留意一二,那些……人中,可有周乐这个名字。”
    周乐,郑忱默默记下,华阳公主的故人……如何会去朔州?提到朔州,倒让他想起她的另外一位故人——
    他主动说道:“咸阳王妃还是没有消息,多半——”
    “多半还活着。”嘉语苦笑,没有人比她对她的好表姐信心更足,在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之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死了。
    郑忱几乎是带了三分怜悯地看着她,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她执意要下嫁李家郎,但是,先是贺兰氏,再来一个元二娘,始平王妃的不作为应该是很多人心知肚明——不然,她们怎么敢?
    他自斟自饮一杯,却问:“公主当真不考虑宋王?”
    嘉语诧异地抬眸,挑眉,虽未言语,意思却很明白:萧阮真真好手段,如何竟又把他这个太后跟前的红人收买了?
    郑忱讪讪道:“令兄大婚时候,宋王出力不少——我也是有眼睛的,宋王急于立功不假,也不见得事事都这样上心。”昭熙伤好之后,花了大力气在追凶上,但是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虽然有时过境迁、线索被抹掉的因素在,但是萧阮当时所下的功夫,可见一斑。
    这句话,嘉语索性就不接了。郑忱也是无可奈何,两个人对坐,默默喝完一壶酒,谢云然的琴声也就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易是易经。
    段荣家祖传的神棍嘻嘻。造反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小周:就是作者君不肯给我开金手指的意思。
    作者君:让你提前遇见三娘已经是金手指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第205章 世间儿女
    夏日的午后,屋里放了冰,热的风过来,吹成凉风细细,窗台上的琉璃串子,璎璎清响,如金花细落,遍地玲珑。
    嘉语确信自己是听到了铃声,在哪里呢,她想,沿着这一路走过去,一路都开着花,绿的叶子被毒辣辣的日头晒得有些蔫了,花却开得好,重瓣的长寿花,孔雀草,红的艳丽,白的纤细,水光濯濯,转过角去,是重重帘幕。
    锦缎流光,弥漫在空气里的香,香气沉郁,那像是清晨,日光还没有起来,天边一线,清与浊的分界。
    门是虚掩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婢子服侍在侧——原本该是谁在这里?嘉语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这仿佛也不是这时候该想的,金铃又响了起来,璎璎,璎璎,时有时又无,像少女娇嗔……或者别的。
    像是着了魔,推门的时候,嘉语这样想。
    门开了。不知道为什么,门这样轻易就开了,金铃细细碎碎的响声终于就到了耳边,到了眼前,有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她看到他的眼睛,热的,润的,滚烫的,像是火,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想,这不是她认识的萧阮,萧阮是冷静的,冷静如深夜的湖水,或者玉石。然而另外一张脸也抬了起来,湿漉漉的发丝,湿漉漉的脸,红的帔子从她肩上滑下去,肌肤雪白。
    她总不能说,这个女人,她也不认识。
    长久的寂静,如脑海中的空白,张开嘴,只听到喘息的声音,不知道发自哪里,屋里冰镇融化的滴答声,窗外知了声嘶力竭地开始叫唤了:
    知——了——知——了——
    哭声。
    嘤嘤的哭声……嘉语确信自己是听到了,是听错了,那不是琉璃串子,不是金铃摇动,是哭声,谁在哭——是她吗?
    嘉语忽然就醒了过来,头顶青烟色云锦帐,累累绣一串葡萄,有飞鸟来啄,翠羽金光。是梦……还好是梦,过去很久的事——她撞见萧阮和贺兰袖的奸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到梦里来。
    纵然是梦,也有几分惊魂,嘉语揉了揉眉心,忽然耳尖一动——她听到了,她又听到了,那细细碎碎的嘤嘤声,细细碎碎的,像合欢花的蕊,细细碎碎得抖落下来,落得遍地都是,如烟如雾。
    手心里登时沁出汗来——她这是……被魇住了?她还在梦魇里么,那要如何才出得去?一时是想起凤仪殿中贺兰袖设局,一时又害怕帘子一掀,走进来的却是萧阮,萧阮是如何与她说的,在她撞破他们之后?
    她记不起来了,她记不起来了!嘉语几乎要尖叫,一颗心在腔子里咚咚咚地直响——
    “二娘子……”外头影影绰绰地传进来,却是茯苓的声音……是茯苓的声音……茯苓……这两个字让嘉语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能动了,她看见了窗外的暮色,暗蓝暮色里遥远的星。
    不是午后,不是那个绝望的午后。
    “谁,谁在外头?”嘉语稳了稳神,声音仍不由自主比寻常尖了一线。
    茯苓慌了神:下午世子妃送姑娘回来,说是喝多了……郑娘子也是,怎么能灌姑娘酒呢,巧了连翘、半夏都不在,薄荷又躲懒,世子妃嘱自己在这里守着,等姑娘醒来服侍,却不知道二娘子怎么就得了消息。
    来就来了,还不信姑娘是醉了酒,非说姑娘心存芥蒂不肯见她——她当自己什么人物了,也值得姑娘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