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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董谦玉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淡,侧耳听着霍承纲和小二说话的声音,他间隙问霍骄,“他会纳你进门吗?”
    都不敢奢求娶。
    霍骄冲他一笑,淡淡道:“你上次不是还说,霍先生带我去相国寺给老国公敬茶吗。这就忘了?”极其含糊的应付过这个问题。
    霍承纲端着碟糖汁风枵和一盘色白如雪,胭脂点红的运司糕回来了。
    霍骄没看出这两碟点心有什么特殊,只觉精致好看,咬一口香甜糯软。董谦玉却看着那盘运司糕出神。
    涿州地界最出名的运司糕,在运司衙门前店。每日排长队数十里。绝不是客栈可以随意上出来的。
    应该是刚才有都转运司衙门的人来向霍承纲禀事,顺手带来的点心。
    自老越国公一家被抄斩后,涿州官场的官员都因贴着老越国公旧部的标签,仕途不大顺利。四年多没有挪窝。
    霍承纲这次到涿州动静还是挺大的。
    包括这一路也是,看着只有他们三人独行。暗地不知多少护卫,沿途保护。还有前面开路扫荡的探子……
    霍先生做事从不无矢放地,看着一切好似随性而起。说带着华锦萼离京就离京。
    背地里……董谦玉茫然地想,霍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忽然间,董谦玉心口痛了一下,非常非常地心疼华锦萼。
    第九十一章 线索
    中午炙阳如烤, 晒的陈家老宅外的黑漆木门都是滚烫的。霍承纲戴了顶灰色坠边帽, 像海边渔夫一样遮着自己半张脸。
    霍骄从早上看见他戴这顶帽子就想笑,忍到棋盘街,还是捂着肚子笑出声了。
    霍承纲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冷峻道:“有那么好笑吗?”
    霍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摇头擦着眼角道:“霍先生您不觉得您这样更引人注目吗。”
    “我怕的是引人注目吗!”霍承纲冷冷道。
    霍骄惊讶了一下, 那他是怕别人看到他的脸吗?她想起坊间流传的野谈, 小国公陈棠和他的军师霍承纲长的近乎一模一样, 宛若双生子。
    当年老越国公就是看上霍承纲和小国公陈棠长的像, 才把霍承纲接到府中将养。给陈棠当保命的替身。
    霍骄陡然安静下来, 霍承纲心里微微不自在的别头, 他刚刚是不是太严厉了。
    霍承纲抿了抿薄唇,淡然的伸出左手握住霍骄。
    同行的董谦玉瞪大了眼, 脸上臊得慌。他是诗书礼教熏陶出来的君子、文官。学的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避嫌之礼。
    这么在大街上, 霍先生堂而皇之的的和女子交手而握, 像牵小孩子一样牵着华锦萼。
    董谦玉嘴唇嗡动许久,劝阻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一想到华锦萼还是他姐姐,董谦玉就更慌了。
    余光偷瞄了眼棋盘街前后,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闲杂人等都被驱逐开了。
    董谦玉心里一顿,接着更郁卒了!就算没有人看见,两人也不能这么无耻啊。
    越国公府、陈家老宅外肃兵站着两排不同服饰、品级的士兵。黑漆大门的两个石狮子前,各站着两对水火不相容的文武官。
    霍骄一眼扫过去,有佩礼字号腰牌獬豹豸蟠云花的千户、卫镇抚。有身穿团花圆领服的地方官员。一片肃穆沉静。
    看来很多人都知道‘小国公陈棠’回涿州的事了。
    霍骄屏息震撼,投一次真切的感到越国公陈家在涿州真的是只手遮天。哪怕陈家三百余口已经满门抄斩四余年。其余威仍然笼罩着涿州这片天地。
    霍承纲没有兵部的任书, 但涿州官场能来的文官武官都来了。大都身穿公服、官袍。还有戴孝过来的。
    少数一两个没穿官袍的,也都穿的极素。静静站在陈家老宅夹道的白墙前。
    霍承纲目不斜视,牵着华锦萼走进陈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在场也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彼此保持一定距离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无声的敬仰和祝福。
    霍骄不敢想象这一幕传到京中,东宫太子会是什么下场。
    涿州官场官员能强势的表明态度做到这种地步。说明涿州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越国公一家死的冤。开国勋贵陈家死的冤。
    这对元熙帝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背心所向,是昏君所为。
    涿州官员这个举动不亚于再向元熙帝抗议:昏君当道,诛杀忠良!
    但霍骄觉得,若她是皇上。更想杀越国公了。区区一个国公,竟然比他这个皇上还得民心。
    霍骄看了霍承纲的背影,有些心痛他,攥紧他的手不说话。
    绕过影壁,束手而立的恭敬的站着四排身手矫健的成年男子。一人上前向霍承纲禀告,陈家上下他们已经搜过了,确实没有别人了。
    霍承纲淡淡的哦了一声,回头瞥了眼霍骄。目光兴味十足,好像是看好戏般。霍骄怎么才能在陈家揪出流孤堂的贼人。
    “啊!”霍骄做作的尖叫一下,捂着脚踝蹲在台阶上。对董谦玉招手道:“我脚扭了,劳你背我一下。”
    董谦玉拧眉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把戏。
    霍骄理直气壮道:“陈家这么大。我脚扭了,走不得路。你不背着我,我怎么在陈家找人。”她故意激董谦玉这个小顽固,“总得有人背我吧。你不背,也得让别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