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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夏坐在长椅上一脸郁闷。
她又迷路了。
背下皇宫地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过了这么些年,那些路线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嫌累赘,一直不让随从跟着她,骆邵虞也欣然答应,可能是因为有很多影卫在暗中守护她,安全有了保障,这点小愿望也就随她去了。
但是影卫......能下来给她带路吗?
甘夏试探着招招手,看能不能召唤下来一个。
三个黑色的身影飞下来,齐刷刷单膝跪在甘夏面前的地上,沉声道:听从娘娘差遣!rdquo;
给甘夏吓一跳,她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点不自在道:平、平身?rdquo;
影卫们一声不吭起来了,动作干脆利落,还真像那么回事。
甘夏仔细看了看,三个影卫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姐姐:那你们带我去找骆、皇上吧。rdquo;
小姐姐在前面给甘夏引路,剩下两个影卫一左一右跟在甘夏后面,沉默而一丝不苟。
甘夏看他们这么严肃,也不好跟他们搭话,只能百无聊赖地左右撇头看风景。
说来惭愧,甘夏在这皇宫里已经住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留意过这里的景色。如今仔细一瞧,亭台楼阁、竹林碧水,还有恢弘大气的宫殿,别具一格,美不胜收。
隔了层层叠叠的树林,可以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僻静幽秘,鲜有人迹。甘夏在心里偷偷琢磨,以后可以拉骆邵虞偷偷来这个小树林玩。
忽然看见几个人推着推车,车上的东西盖着白布,远远瞧着是个人形。
甘夏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宫斗剧,宫妃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偷偷把人给处理了的剧情。
原来骆邵虞的后宫里也会有这样龌龊的事情吗?她还以为在骆邵虞的暴力震慑之下,大家都吓得跟小鹌鹑似的不敢这样放肆呢。
推车晃晃荡荡地继续前行,车上人的手耷拉下来,无力地垂着。苍白的手腕上,套着红色的手链。
甘夏瞳孔一缩,这个手链她太眼熟了。
上辈子她为了感谢洛妃的助她出宫的恩情,曾把自己压箱底的珊瑚手钏给了她,那个手钏她非常喜欢,自己都舍不得戴,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这么说,洛伦鸢死了?!
甘夏蓦地出声:等等!rdquo;
护送她的影卫们依言停下,甘夏提了裙摆径直往板车那条小道疾步走去。
推车的太监看见疾行而来的甘夏,厉声喝道:什么人!rdquo;
甘夏没理,伸手掀开上覆的白布。
果然是洛伦鸢!
她应该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脖子上已经出现尸斑,整个尸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太监夺过白布,声音尖锐刺耳:这是皇上的指令,你是何人,竟然阻挠!可是活够了?!rdquo;
皇上?骆邵虞?!
他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
影卫小姐姐一脚踹在太监肚子上,冷声道:你才是活够了!这是贵妃娘娘,由不得你在此处撒野!rdquo;
太监原本倒在地上疼得吱哇乱叫,一听见贵妃娘娘的名号便吓得噤了声,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跪在甘夏脚边磕头讨饶。
其余几个太监脚一软,也都噗通跪下:娘娘饶命啊!我们是奉命办事,要把着尸体处理了,不得走漏一点风声,求娘娘饶了我们这次吧!rdquo;
甘夏敛了眸,手指蜷起来:这是皇上的命令?你的意思是,皇上杀了她?rdquo;
太监紧张地嘴都瓢了:是、是是啊!rdquo;
旁边一个影卫看了看洛妃眉心子弹大小的飞镖,嘴唇动了动。
甘夏看着他问:看出什么了,说出来。rdquo;
那个影卫单膝跪地,拱手道:回娘娘,这飞云镖......是我们老大独有的武器。rdquo;
影卫的老大,是影卫长。
历届影卫长只忠于皇帝一人,这在大洝已经算不上秘密。
甘夏嗯了一声,沉默了良久,低声道:送我回宫吧,我不找他了。rdquo;
一行人默默地往回返,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轻轻的脚步声,气氛沉重地吓人,静的让人心悸。
骆邵虞杀了洛伦鸢,还不让走露风声。他只怕是已经知道是洛伦鸢送自己出宫,并且加害于她。
以洛伦鸢的性子,必定不会甘愿就这么死掉,她一定会把自己曾有出宫的意愿这件事给说出去,哪怕骆邵虞不相信,也能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怕只怕,骆邵虞已经信了。
他听了洛伦鸢的话,再联想一下那张自己亲笔绘制的地图,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甘夏忽然想起前几天她邀骆邵虞出去玩,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的事情。
以骆邵虞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作风来看,哪怕他真的有要事要处理,也会提早办完,腾出空来满足她的愿望。
骆邵虞却拒绝了,只有一个原因。
他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再一次的逃离。
甘夏嘴里发苦,骆邵虞怕是再也信不过她了,她以后再怎么拼命对他好,他可能也只是认为这只是为了离开他付出的努力。
重新回到自己的宫殿,甘夏趴在床上闭了眼睛苦笑,骆邵虞如今不相信她,她幸亏没有在这个关头同他提哥哥,不然不知道要捅出个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