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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哥,都是我的错……”柳星抱住了他,痛彻心扉。
“我没什么,咳咳……咳……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冲动,出了人命,谁也救不了你……”这是最要紧的话。
“你别说话了,我知道……”泪水模糊了眼睛。
“咳咳……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一丝微笑掠过了唇角。
不管遭受多少屈辱与轻视,只因爱了那个深藏在心中的人,便至死不悔。
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柳星,飞身上马,银枪指处,三军立时听令而行。
黄沙百战,到时再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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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病在身,可是罗文琪只是简单地服了一点药,依旧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当天的操练。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柳星心疼得要命,却不敢劝说。
为了弥补他闯下的祸,罗文琪才如此拼命。
处理完各种大小事务,人已累得气喘不匀。但是,还不能休息,身为主将,罗文琪必须要巡视一趟军营,勘探清周围的地形,做到心中有数。
耗尽心血,为国拼杀,换来的却是别人的轻蔑和羞辱,又情何以堪?
柳星站在门口,不忍心看那飘忽的背影,只是默默擦着眼睛。
高靖廷,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向文琪低头!
“喂,小伙子,好好的你哭什么呀?”
柳得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士正盯着他看,满脸的皱纹开成了一朵菊花,细眉眼,咧着大嘴巴,一副滑稽相。
“没钱,没施舍,你找别家要去。”柳星一肚子烦恼,转身就走。
“哎哎哎,我不是来要施舍……不对,我不是道士……呸,更不对,我是西北都护府总军需官桑赤松,特来拜会龙骧将军……”
“什么?总军需官?你……”柳星张口结舌,指着老头儿说不出话来。
桑赤松奇怪地看看自己,“我怎么了?哪里不像总军需官?”
“你究竟是道士,还是将领?”
桑赤松满面笑容,“我当然是将领了,只是好道术,爱炼丹,穿成这样,是对道家老祖表示一下恭敬。”
柳星差点笑出声来,这老头儿倒是有趣得紧。
“老人家来得不是时候,罗将军正在巡营……”
“没关系,我等我等,小兄弟,你不反对我坐下来喝杯茶吧?”桑赤松硬挤了进来。
“罗将军一巡营就是一天,到晚上才能回来,您不如另外找个时间,如何?”
“我有的是时间,不着急……”桑赤松自来熟,抬脚便进了厅,一屁股定在椅上,再也不起身。
柳星哭笑不得,“老人家,你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不会只为拜会我们罗将军吧?”
桑赤松神色尴尬,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搔搔耳朵,拽拽白胡子,忽然摸出一大堆药瓶,“这个药强身的,那个是治旧伤的,润肺的、健脾的……都是老头子炼的好药,送给你们罗将军疗伤。”
柳星莫名其妙,“无功不受禄,罗将军从不接受礼物,请收回去吧。”
“这不是礼物……”看着柳星一脸的怀疑,桑赤松期期艾艾了半天,一跺脚,“我……我是高大将军的老舅,特地代大将军来赔礼的……”
柳星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赔礼?我看你是走错了门。”
桑赤松老脸通红,“也难怪你生气,我那个外甥,打仗不怕死,当官不要钱,就有一个毛病,自负过了头,得罪了罗将军,实在抱歉……”
柳星冷笑,“这是高大将军的意思,还是桑老将军你的意思?”
桑赤松更是尴尬,“就请看我老头子的份上,二位别放在心里。”
“桑老将军是怕我们罗将军一本奏到皇上面前,才特来道歉的吧?”
被一语说穿了心事,桑赤松脸皮再老也挂不住,缩在木椅上,嘿嘿干笑了几声,自觉羞惭,哪敢看柳星?
“高大将军是将门出身,朝廷重臣,我们身份卑微,侫幸之臣,没瞧不上我们就已经万幸了,岂敢说高大将军的不是?”
柳星的语气虽然很平静,可是其中的怨愤谁都听得出。
桑赤松愣了一会儿,忽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了起来,“我老头子命苦啊,从小父母双亡,和姐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姐姐嫁入高门,才几年的时间,就因为生靖廷那臭小子过世了,老头子从此无依无靠,只好到边关来混日子,老婆都没娶上一个……等靖廷做了大将军,我才当了个军需官,位子还没捂热,他又闯了祸,要是因此被罢官贬职,我还有什么盼头?不如一头碰死算了……”举脑袋就往墙上撞,闹得鸡飞狗跳。
柳星吓得死命抱住他,一拧一翻,将他按入木椅,吼道:“你那么看轻我们的为人?”
桑赤松立马换上了笑脸,“两位品性高洁,正直善良,当然不会这样做啦。多谢多谢,这药是送给罗将军治伤的,老头子告辞。”
没等柳星说话,桑赤松已然蹿出了门,生怕柳星反悔似的。
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老头儿天真如孩童,比那面目可憎的高靖廷亲切多了。
总军需官?
心念一动,这回算是桑赤松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以后可要好好从他那里捞回来。至少,买药不需花费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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