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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兰止住百灵,道:“这里这么多陌生人,他很难不戒备。”取过桌上糕点,笑吟吟地递到白木身前,猜想他疑虑有毒,先掰一半送进自己嘴里。白木看着他喉结滚动咽下食物,这才小心接过吃了起来,听他强行拉关系,“我叫泽兰,你叫白木,咱们都算是植物,一家人一家人。”百灵不免又笑,心说难怪她起先与泽兰不合,她是只鸟。
    萧敛风没有盘问白木,只问他有何安排,若无落脚之处,不如随他们回潜渊,“你练偏了追魂经法,天机处或许有应对之策。”
    白木沉默半晌,道:“不是练偏,是因有假。”
    “此话怎讲?”金昭玉按捺不住,“追魂经是那姓费的老贼逼你练的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伤秋青公子?”
    “追魂经早已散佚,偶寻一卷亦不知真假,费武此前得到经法篇,便拿我来试。他在我体内种了迷引蝶卵,我别无他法,只得听命于他。”
    “这么说,你也是夜合教中人?”
    他原先答话已然避开身世,乍闻金昭玉此番追问,更是缄口不言,可能是他伤疤所在。泽兰将金昭玉提开,说他这身子也算大伤一场,只需静心休养,别的不必多想。 当晚是让金昭玉与他同睡,其余四人轮流守夜,不放过半点风吹草动,也果真迎来门外一道黑影。
    因为新站会和谐“合欢”两个字,所以我把教派名称改了改_(:D」∠)_
    第六十二章
    萧敛风速即追出,泽兰叫醒百灵与江从岸,留一句“看好孩子”,便也循着方向追了出去。他轻功虽然了得,可萧敛风到底先他几步,运足内力终究未能近身,但见他在某转角处跳落,不消半会儿没了踪迹。泽兰踩上青石地板,敛息四寻人影,见巷中有间小小土地庙,就想走进一探究竟,甫要迈过门槛,猝然被谁拦腰捂嘴,拖进一旁窄巷。
    一道疾风划过。
    泽兰借庙中红烛泄露出的火光,认出这陷入门柱中的物件,乃是一柄蝴蝶标——费武就在附近。那身后的人,想必是萧敛风。泽兰欲转身与他相认,挣扎两下,只换回他更坚实的禁锢。这算什么?泽兰腹诽,保护欲过强了,他既知道有危险,自是不会再轻举妄动,还把他锁得这么紧。
    来硬得不成,泽兰便以舌尖舔他掌心,本以为还得扭腰蹭他几蹭,这老流氓却像烫着似的,倏地把手缩了回去,只是依然死死圈着他的腰,不许他乱跑。泽兰正想问他这是做什么,耳朵捕捉到巷道外的低喊,有人在唤兰兰。
    是萧敛风。
    泽兰倏而警觉,转过头来要看身后男人面容,眼角只纳进半副银色面具,就被他按着侧脸挡了回去。他斟酌问道:“你……你是昨天救我的那个人?”
    他没有答话,反而吐出两个奇怪音节,听起来像是“撒恰”。泽兰更加迷惑,“你在说什么?”
    撒恰是金语中的殿下,他当真忘得一干二净。
    那萧敛风的足音渐显,完哈约不能再留,松手飞身,“明日正午,城南酒舍,记住,一个人来。”
    “等——”泽兰翻上檐角,这神秘男人的轻功显然极高,他只来得及看见他精瘦高大的背影,与萧敛风身形相差无几,无怪乎他两次将他错认。正要跳落,忽就又被谁给抱住,拉入暗角。这回真的是萧敛风了,“费武精于暗器,你站在上面做他靶子么?”
    “我刚刚……”话到嘴边,想起那男人叮嘱要他一人前去。他频频救下自己,不该是要害他,明天便去会他一会,又有何妨。泽兰最终选择相瞒,“我刚刚是在找你,找到那废物了吗?”
    萧敛风解开他腰间锦袋,取出银铃,“敌在暗我亦在暗,不如快刀斩乱麻。”
    泽兰覆上他的手,提醒道:“这里可是民居。”
    “死不了。”
    他说完便摇响铃铛将毒气送出,一瞬之间竟连鸟叫虫鸣也尽数消失。泽兰是再世毒神本尊,却从未有过这般魄力,不免暗叹反派难为,他到底狠不下心。
    萧敛风要泽兰在此地等他,他需去一趟孙府,难免要他疑心这事与孙府的联系。萧敛风认识孙府谁人?无非是那位一心寻死的孙小姐。按坊间所言,她生性贪玩,应该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可府上几面,泽兰只觉得她阴沉悲切。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通常是因受了巨大打击,而这费武是夜合教中人,修的是要男女交合的夜合淫术……泽兰蓦地一震。
    若刻意寻死,他人难免生疑,再查下去,便知这桩丑事。所以孙品安才在庆春游湖时,假装失足落水,此地环山,能水者不多,她本可一了百了,没想被萧敛风救上岸。那么她对他毫无感激,也就说得通了。泽兰这才明白萧敛风的所作所为,换作是他,也会百般护惜这可怜女子。幸而天道好轮回,叫她亲眼看见淫贼命丧,心中定会好受些许,或许不会再行轻生之事。
    萧敛风回来时带了一队孙府家丁,百灵也在他身侧,大概是路上相遇。一众举着火把搜寻费武下落,很快便找到那昏迷中的畜生,拖回了孙府。潜渊未来掌门还要问他追魂经下落,百灵兴奋自荐,说她拷问起人来可有手段花样了,不知以何巧劲,当即翘掉他一块指甲,满意听他疼醒过来。抬眸看见萧敛风把他家宝贝护得严严实实,不让他看见这血腥一幕,才想起孙品安还在近旁,便一脚踩住这根血肉模糊的指头,道:“姑娘家家看了瘆得慌,不如先行回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