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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严父出孝子,所以他肯定会把崽养成纨绔的,男孩强抢民女,女孩豢养面首那种。
    毕竟萧让就是前车之鉴。
    可云歇又假设了个情景仔细想了想,如果他的崽欺男霸女,他……也会兜着护短的,反正错都是旁人的,他的崽做什么都对。
    云歇眼里透着点儿生无可恋,更加确定了自己绝对不会是个好父亲。
    云歇觉得自己可能得产前抑郁了。
    沈院判把完脉,见云歇神色恹恹,猜他有心事,理所当然联想到了那个从未现身的孩子的爹身上,心下暗自为云歇感到不平。
    他这一个月基本时时刻刻呆在云府,虽只每日早晚请脉时才见得到云歇,但何人来过府上,他只肖问问下人便能得知。
    这一月以来,并无任何疑似孩子生父的人拜访云歇,孩子亲爹都弃云歇于不顾,倒是皇帝孝顺备至,日日往云府送这个送那个,隔三差五登门拜访,虽然几乎次次被心情不佳的云歇拒之门外,但到底心意尽了。
    皇帝还日日召他过去询问云歇和孩子的情况,任哪个亲爹能做到这份上,家中妻妾估计都要感激涕零了,更何况皇帝和云歇只是君臣。
    沈院判先前还以为小皇帝和云歇的情分里兑了不少水,是做给他们看的,毕竟没有帝王能容忍像云歇这样性子的臣子,可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小皇帝的关切不是假的。
    小皇帝召他过去问时,第一句问的是云歇怎么样,然后才是孩子怎么样。
    相形之下,那个从未现身的云歇孩子的亲爹,简直畜生不如,为男人所唾弃不齿。
    沈院判怒填胸臆,借着陛下给的几分胆,开始多管闲事:“云相,恕下官多嘴,下官斗胆问一句,孩子生父到底是何人?”
    云歇心头猛地一跳,面色不改:“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院判道:“下官并无窥探云相**之意,下官只是实在看不过去,为云相感到委屈,不吐不快。云相有陛下撑腰,说出那人又何妨?他若抛下云相和孩子,陛下自会狠狠惩治他,这等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云歇悄悄一乐,老头说要将狗东西千刀万剐。
    沈院判见他不语,还以为他被戳中心事暗自神伤,刚要出声安慰,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云歇摸着跳上来的猫,懒懒道。
    沈院判支着下巴自言自语:“云相如今四个月了,算着日子——”
    沈院判猛地瞪大眼,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陛下祭坛感动上苍、使云相归来那事发生在三个月多月前。
    云相如今却怀胎四个月。
    所以祭坛那事是假的,他老了竟然迟钝成这样,到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
    云相分明在陛下祭坛求人前就已复生,甚至那时已经怀上了孩子。
    陛下也肯定是知晓云相活了的事,才弄了祭坛那一出好让他名正言顺地归来。
    所以在那段世人都以为云相死了、唯独陛下知道云相活着的日子里,云相……在哪儿?
    沈院判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吓得心脏骤停,冷汗直流。
    云相那时极有可能在陛下身边。
    所以孩子生父保不准是……是陛下。
    他儿子沈明慈小半个月前病痊愈归家了,和他提起那日他帮云歇诊脉的场景,特别提到陛下震惊过后高兴的有点儿过分,甚至到了不太正常的地步。
    难道……
    沈院判望着云歇坐下时能微微从侧面看出点弧度的肚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那**不离十是龙种啊。
    可陛下不是天阉之人么?莫非他们大昭可孕男子的体质有什么奇异之处,连天阉之人都能挽救一下?
    莫非陛下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天阉,所以在得知云相是大昭能生孩子的男人后,才突然下手?
    难怪陛下如此殷勤。
    难怪云相遮遮掩掩死都不肯说,陛下竟然对云相做了这种事情,还让他珠胎暗结。
    沈院判一瞬间想通了来龙去脉,看云歇的眼神里藏着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云相之前犯下大错,被陛下囚禁在深宫,云相为了东山再起,不惜以可孕的身子侍陛下,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换回他失去的一切。
    云相怀孕了,陛下也的确把褫夺的所有都加倍还给了云相。
    所以如今云相才会闷闷不乐,也不待见陛下。
    沈院判痛心道:“云相,你要多保重身体——”
    云歇不懂他整个脑补过程
    ,也不知道自己孩子爹的马甲悄无声息掉了,他的关注点在沈院判说的“四个月”上,沈院判正好提醒了他,孩子四个多月了。
    他不能再等了,他之前那个计划该实施了,没有时间让他再犹豫了,不然月份对不上,他孩子的身份就会被世人怀疑,他不想到时候他的崽受到种种非议。
    阿越该怀孕了。
    昨夜萧让亲他肚子,云歇战栗不安的同时又意外的感到前所未有的缱绻,一个大孩子哄着他,一个小孩子在肚子里陪着他,沐浴着极大的安全感,意乱情迷的当口,云歇甚至可耻地想过崽崽以后也许会叫萧让爹爹。
    可是狗东西骗他。
    云歇发了会儿呆,想了下从自己穿回来到现在萧让干的一桩桩一件件。
    先是强迫他,然后囚禁他,屡次威胁他,现在欺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