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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就是擅自替我做主了,”傅徇道,“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沈之秋不再说话,一时间,包厢里只有琵琶悠扬的声音和小火炉上的热酒传出来的咕噜声,良久,傅徇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盒子,放在沈之秋面前,盒子有巴掌大,降香黄檀材质,上面有精致的雕花。
傅徇打开来,里面是一枚明黄色的印章,印章上雕刻着一只飞天的凤凰。
“我想要的,是你陪我一起坐拥这天下。”傅徇道,“韫玉,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作者有话说:
地名全是胡诌的,与任何时代的历史都无关。
第42章 封后(正文完)
沈之秋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他在听到傅徇那句话之后,手里的翡翠糕应声而落,那就那样傻傻看着那枚凤印,半天没有说话,直到乐姬换了新的曲子,一段行云流水般的轮指声传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傅徇曾经很多次暗示过想要沈之秋做皇后的意思,却从来没有正式提过,沈之秋没想到他这次出门竟然还将凤印带在了身上,那必然是出发之前就想好了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的呢?从那些暗示的时候,还是从睿王问了那个问题之后?
沈之秋最近无数次想到那个问题,天下和他,到底傅徇更看重哪一个,他有时候想知道答案,有时候又不想知道,就这样矛盾的自我拉扯着。傅徇却将这个问题解决的如此完美,他是个好皇帝,北吴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他如今邀请自己和他坐拥天下。
何德何能,沈之秋想,他从来没有为北吴做过什么事。
他犹豫了,尽管他心里很渴望能与傅徇成为真正的夫妻。沈之秋蜷起双手,不安道:“多谢二哥抬爱,只是韫玉恐不能答应。”
傅徇皱眉,“为何?”
“古往今来,从没有男子做皇后的先例,且我一于社稷无功,二于子嗣无福,受之有愧。”沈之秋道。
傅徇眉头轻舒,他握住沈之秋的手,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打开,最后彼此十指相交,他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从前没有男后,不代表一直不能有,你进宫多年,为我出谋划策,替我管理后宫,助我铲除太后势力,怎能说无功,至于子嗣,你若在意,大可以过继一个宗室的孩子到你名下。”
“可是……”沈之秋还在挣扎。
“所有的一切后顾之忧我都可以替你清扫干净,我要的只是今后每天醒来的时候,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傅徇打断他。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仿佛直直烧到了沈之秋的心里去,沈之秋胸口滚烫,所有的拒绝和犹豫都被烧为灰烬,只剩下一个念头,陪在他身边。沉默良久后,沈之秋终是逃不过自己的内心,于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一不留神,一滴泪滴在了凤凰的头顶上。
傅徇伸手替他拭掉泪水,将凤印盒子盖好,递到他面前,沈之秋伸出双手接过,那一枚小小的印章似乎有千斤重,实实在在压在他的手里,也压在他身上。窗外雪未停,依旧洋洋洒洒下着,透过画舫的雕花窗子看出去,黑夜衬着白雪,朦胧又宁静,桌上的酒壶中飘出淡淡的酒香,傅徇伸手倒了两杯,递一杯给沈之秋,笑道:“后君,今日不醉不归罢。”
听着这个陌生又带着庄重的称呼,沈之秋微微红了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傅徇赏了弹琵琶的乐姬两锭金子,又叫来老板娘,包下了整艘画舫,决定今晚就宿在这里。
画舫的房间都布置的极为雅致,老板娘特意挑了一间淡雅风格的上房给他们,月白色的纱帘一层层的遮盖着,灯光透过来也平添了几分温柔,傅徇拥着沈之秋,一面亲吻着一面掀开层层纱帘往里走,彼此身上都是满溢的热情似火,陌生的城镇,新奇的画舫,一切都像是催情的良药。不知哪里来的微风吹的纱帘迎风飘动,灯火忽明忽暗处,是紧紧相拥的人影和盖过风雪的低吟。
外头其他的画舫依旧热闹,不同的曲调传来,在此处交汇成最动人的旋律。
金福找了傅徇一夜,差一点就报官了,傅徇终于牵着沈之秋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金福都快哭了,“陛……公子,您昨晚上哪去了,可急死奴才了。”
“别哭丧着脸,陵江边上第三艘画舫,你去重重的打赏她们,等我们走后,通知当地知州,派人专门管理,再只许唱曲喝酒,不许闲杂人等上船厮混。”傅徇对金福吩咐道。
金福吓得瞪圆了眼睛,看看傅徇,又看看沈之秋,不敢想象他们昨晚是怎么过夜的,见傅徇又要斥责,他忙应了一声,一阵风地出去安排。
一行人在广陵又待了两天,才折返回京,到达皇宫的时候,已是正月初十。官员尚在休沐中,无朝可上,傅徇除了处理官员的请安折子,便是和沈之秋待在一块。
这日午后,趁着沈之秋午睡,傅徇来到了广阳宫,永淑和傅珏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趴在地上玩雪,见傅徇来了,傅珏反应很快的跳起来,跑到傅徇身前,脆生生地叫:“父皇!”
“父皇不在宫里的时候,珏儿可有乖乖听话?”傅徇慈爱的问。
傅珏用力点点头,“自然是很听话的。”
傅徇摸摸他的头,招手唤来恭敬站在一旁的永淑,永淑这才走到他身边,傅徇道:“永淑仿佛不乐意见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