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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之上,墨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边上的人说道:“睿王爷,事成了。”
    边上一位穿着纳衣,手握佛珠的僧人不喜不悲的应道:“嗯。”
    正是多年之前就跑去五台山做了和尚的睿王。
    他是皇帝墨弘的三皇叔,按理来讲年纪应是比墨弘大出不少,更不用说边上差了一辈的墨恭,但也许是长年吃斋念佛,清心寡欲,面上竟不带皱纹,身型也不臃肿,与墨恭站于一起看不出岁数差。
    僧衣被城墙上的飒风吹起,确实有出尘之感。
    “宫中护卫军的要紧位置我让你换的人可是都已经换进去了?”他缓缓地转着佛珠说道。
    “年前已经完成,南军现在已经都听我号令。”
    墨恭有些得意,不过在大他一个辈分的人面前,没有太多的表现出来。
    “执金吾秦平如今几乎已经被赶出皇宫,只在宫外做事,因这事他对父皇私下里也是不满的很。”
    “入宫吊唁之前我还需去见个旧人。”睿王淡淡地说道。
    “我去备车马。”墨恭像是极为尊重睿王,竟不查自己做了小厮们才会做的事。
    “无需麻烦,我自行走去即可。”说罢他就转身拾级而下,只是侧过头看了眼墨恭,说道:“今晚准备好。”
    墨恭听他如此说,不免心中热血沸腾:“已经准备许久了。”
    这天终于来到了。
    睿王下了城墙之后,也没让任何人跟着,就像是普通的僧人那般,边走边转佛珠的到了将军府。
    他久久地看着这曾经荣极一时如今却冷清落寞的府邸神色不明。
    “阿弥陀佛。”他低低地念了句,却没有去叩门,只是驻足许久,转而向其他地方走去。
    晚间,墨厉的灵枢送到。
    不出所料,公孙启立马就被软禁至府中。
    而公孙英,林怀易和林絮需前去吊唁。
    几人在吊唁堂中碰上了面。
    此时祁尚书,王御史等人已经来到。
    堂中香烛之味甚是浓重,林怀易不免被呛了几口。林絮替他拍了拍背,他才顺过气来。林絮看着边上有些过多的香烛,皱了皱眉,看向正堂中身着龙袍之人。
    墨弘双眼通红,皇后也在边上抹泪,再边上就是身着素衣的睿王,所有人都哀哭不止。
    公孙英林怀易等人都算是外人,所以跪在灵堂之外。公孙英先到,见林怀易二人来,就悄悄地移了个空位给他们。
    偷偷地对他们说:“已经哭过两阵了,还有一轮就结束了。”
    林怀易看着灵堂之中二皇子哭得死去活来的正妃与生母,还有同样撕心裂肺的墨恭,忽然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林絮所说,三轮哭完等皇上一走,谁都憋不出半滴眼泪来。
    于是也扯出袖中准备好的白布条,递于边上两人一人一条,也加入了他们。
    “别想了,你等不到的。”林絮忽然说,斜眼看着探头探脑的林怀易,伸手将他按得低了些。
    林怀易瞥了眼边上人,轻轻“啧”了一声:“别这么扫兴。”
    不过林絮倒是没说错。
    等第二轮结束,有个间歇期,众人都起来准备喝口水。
    情况突变。
    墨恭忽然说道:“父皇,今日儿臣遇到一人,说的话使儿臣极为惶恐,本想当场杀了他,但因他所说之事有关多年之前的旧事,太过惊世骇俗,只能将他先扣留着,想到御前定夺。”
    墨弘本极为不悦,但听到墨恭说多年之前旧事时面色忽然变了变。
    刚想开口呵斥,没料到墨恭竟拍了怕手,护卫军径直将人带了上来。
    “你!”墨弘忽然觉得有些气闷,近日以来气喘之症像是越来越严重,这会儿竟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只见那人有着西域面孔,身上挂着月氏的官印。
    墨弘看到他时脸色大变,喘息声开始越来越重,竟有接不上来之感。
    林絮看着墨弘许久,从袖中拿出一瓷瓶。
    却被边上的人按住了手,只见林怀易双眼通红,咬牙道:“就让他这么死了不好吗。”
    林絮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道:“别逞一时之气。”
    他起身,将瓷瓶递于边上的公公道:“劳烦将此物给皇上,他见到之后自会知道。”
    边上的公公本来看到墨弘颜色大变就已经十分害怕,就只能将将信将疑的走上前,一级一级的将瓷瓶递至御前。
    果真如林絮所说,墨弘看到这瓷瓶,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他看向堂外跪着的林絮,两人皆未言语。
    墨弘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一粒,放入嘴中,气息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林絮再轻声的对边上服侍之人说道:“劳烦公公将香烛移去一些。”
    公公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敢,说道:“这是三皇子要求摆的。”
    “照做!”墨弘在正堂中看着他们的动静,突然开口喝道!
    小公公们一哆嗦,赶忙七手八脚的将香烛移去大半。
    ☆、第 83 章
    等烛火都被移开了,墨弘也就不再看林絮。
    他转向墨恭。沉声问:“恭儿,你想干什么?”
    墨恭此时面上竟毫无方才的哀伤神色,只是朗声说道:“我只是想将此胆大包天之人带至御前而已,父皇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