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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墨弘并没有想见来人的意思,大怒喝道:“来人,将三皇子和这人都拿下!”
    护卫军应声而动。
    但还未上前,却悉数被反制!
    都是身着相同甲胄之人,是平时里一起当值的兄弟。
    “好啊,你之前藏得原来是这心思!墨恭,你可是藏得深呐!”
    墨弘见此状立马回觉,之前墨恭上报说护卫军多有好吃懒做之徒,裁撤了一批人,换上了一批人。
    而换上的那批人做事确实比原先的要勤快许多,甚至还立了些小功劳,因此事他还赏过墨恭。
    可今日却图穷匕见,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来。
    堂外有大臣想起身呵斥墨恭,却也被制住。
    “父皇不想把故事听完么?”墨恭怪笑道。
    墨弘刚想走,竟被边上两名护卫堵住了路。
    “放肆!”墨弘大怒“滚开!你们不要命了吗?!”
    即便是当今圣上的怒喝,两个护卫竟也纹丝不动。
    “父皇,你当初下令杀林将军那天可有想过今日?”墨恭忽然大笑。
    “你说什么?!”墨弘浑身颤抖,指着墨恭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堂下跪着的所有人此时都把头埋得更低,但各个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
    墨恭一步步走近,面色阴枭:“人人只说你是忌惮林式一家独大,将他差去西域任由自生自灭。可有谁又知道,当初,月氏知道林将军回程路线也是你下令透露的呢?”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尽都看向人群中间的林怀易。
    林怀易却看着林絮。
    臣子大抵上知道当初墨弘下令让林怀易去往匈奴是存了使他们两败俱伤之意。
    若是林怀易殁在沙场,定有后来人替上他的位置。
    只叹这林将军太过争气,如此境遇还能得胜归来。
    而墨恭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心下的划过一词“赶尽杀绝”
    人是墨弘杀的,回来之后又厚葬,人人只叹没有武将能活着授大功,这是历朝历代不变的定理,况且林将军也曾树敌不少,的确有人在背后暗暗地盼着他吃桂落。
    可他们没想到,他们的皇上,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又表里不一之人。
    他满口称“德”,行事却最为失德。
    谁都知道林将军是他儿时就已经熟识的伙伴,有些老臣自是还记得他们曾经几乎每日都结伴而行,情同手足。
    如若此事为真,不免会使人寒心。
    “逆子!妖言惑众”墨弘大喝:“还不给我拿下!”堂中却无人有动作。
    “你们……”他猛然又呛出一口黑血来。
    这时只见剑光一起,边上始终悄无声息的睿王忽然将袖中短剑抽出,无人看得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墨恭胸口插了把上雕凤凰的黑剑。
    “皇上,逆子我替你杀了。”睿王始终手握佛珠,不咸不淡。
    墨恭满脸不可思议:“你为何……”话未说完,血液倒灌至喉咙,登时喷出大口血液来,赤红之色与墨弘的黑血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皇叔,是你!”墨弘大惊。
    可是方才反戈的护卫军见墨厉倒地竟也没有任何表示,乌压压的举着枪械对着殿中人。边上的公公已经吓得抱头鼠窜。
    女眷们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睿王淡淡的看着已然倒地的墨恭和灵枢之中的墨厉,说道:“你与先帝一个用卑劣手段杀我皇兄,一个杀我稚子,就没想过我会报仇么?”
    刚起身呵斥的大臣此时全都禁了声。也许一些老臣对墨阙之死有些心照不宣,但睿王后面所说的墨弘杀他稚子确实几乎无人知情。
    林怀易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林絮,心下一凛:“你知道!”
    林絮将视线从对峙的两人转到了林怀易处。
    他的瞳孔之中,此时尽是悲悯。
    因为林絮不仅知道,也正是因为此事他与墨弘有了隔阂,最终两人关系走向覆灭。
    当时墨弘还是太子,知晓了自己父皇夺龙椅之位的手段颇为可耻,且最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将知情人杀的几乎剩不下多少,活着的都是为了明哲保身而佯装不知之人。
    久而久之,墨阙也就成了通敌之人,无人再会多说什么。
    墨弘当时监国已经有了段时日,大权在握,先帝晚年已经被政事耗的精疲力竭,颇为退位之意。
    只一日,先帝唤了墨弘共同来至他榻前,指着城中地图上的一块住宅对他说:“弘儿,朕需要你最后去做一件事。”
    而那府里住着的就是睿王与民间女子所出的儿子。
    若是睿王从始至终烧香拜佛不踏俗世,高位之人也不会对他过于疑心。无子无后,自就是绝了夺嫡的路。
    皇位来之不正本就是父子两人心中的疙瘩。
    多年以来父子二人斩杀多人就是因为他们怕风言风语,更怕有人从中趁乱搅浑水,生出二心来。
    无论是听天司还是北军,墨弘的做法都是与先帝一脉相承。
    先帝发现睿王已有子嗣之后恶寒顿生,派人探查多日后发现他们已有移居之意,叫来墨弘就是为了趁夜除掉稚子,以绝后患。
    墨弘看着地图,又看着探子所呈上来的画像,却流露出犹豫之色。
    画中那孩子,不过垂髫年纪,穿着件红棉袄在院落中玩耍,边上一位布衣女子满眼柔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