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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崇少,又想想那此时兴许不知在哪里思量着本侯的萧浓情,我便觉得头痛,只巴不得这一切都未曾发生才好。
    ……
    几日后我那崇贤弟调养好了身子,没有先去找他那神出鬼没的情郎徐起潭,反倒衣冠楚楚地寻来侯府拜会了他的晟鸣兄我。
    他提着茯苓饼进来的时候我正嗑着瓜子读一本当日其他门客写的话本,正看到兴浓处,见有张熟悉的俊脸强行闯入我的视野,便不咸不淡地放下书打了声招呼:“哟,崇少。”
    见我面无表情,实在窥不出更多的情绪,崇少迟疑了一下,双手递了饼到我面前来,讨好似的小心翼翼道:“那个……晟鸣兄,你还生我的气吗……”
    “气又如何,不气又如何?”我合上话本伸了个懒腰,斜眼看着他道,“断袖也好,在下也罢,都是崇少你自己的事,我极乐侯哪有资格管。”
    崇少眨了眨眼,也知道这便是我没在跟他怄气的意思,终于恢复了点之前的傻样,挪开我面前的一摞话本便坐了下来。
    我瞅着他这一身打扮,纳闷道:“今日是有什么正事?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
    崇少闻言也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简洁而又不失骚气的玄衣,这才仿佛想起来寻我的缘由,便道:“其实是这几日萧兄病重,我爹打算携我一道去萧府探望,这般便来问问晟鸣兄你要不要同去。”
    我正捏了片茯苓饼往嘴边送,闻言便滞在那里,僵硬地朝他扭过了头。
    ……也是,崇少这些日子沉迷于追着他的起潭乱跑,我又在花街厮混了那么久,还未来得及跟他讲自己与萧浓情之间的种种,冷不丁被他提起这个近些日来想强行从脑内清除掉的名字,竟有些来历不明的心慌。
    “胡疆野鸡病了?”我咬一口饼,佯装淡然地问道,“怎么病的?”
    崇少想了想,凝眉道:“听闻是前些日子在渡口那晚受了风寒,本身便没有彻底痊愈,之后几日奔波在太学跟翰林院之间力尽筋疲,加之又与我爹……辩论了一场,许是思虑过度,便倒下了;据说这几日水米不进,似乎有些严重。我爹道是他也有几分责任在,便去置办了些礼品,打算上门跟他和萧大人致歉。”
    我听罢撇撇嘴,心底暗自嘀咕着这只野鸡定是又在装神弄鬼。
    都御史亲自登门探望,此举在旁人眼中或许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没安好心,可我知道崇大人虽是嫉恶如仇,却也没萧家那么多的心眼,兴许还真觉得是他那几道折子把萧浓情给气病的。
    想来距太学那日已过了有些时候,我倒要去看看那萧浓情究竟是在玩些什么把戏。
    ……
    晌午过后,我便也扯了身不太花哨的衣裳随崇家父子一道去萧家慰问。
    萧家那阔气的府邸还是老样子,我与崇少早就把这里的地形摸得熟稔,趁崇大人与萧老谈话的时候便轻而易举地溜到了萧浓情的正宅外;蹲在花圃中观望了片刻,左右不见有家丁守在这里,便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暗戳戳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潜伏进这四下无人的寝屋中时,触目是一片雕花纱帐的朦胧,我看到萧浓情侧卧在那里,微蹙着眉静静地睡着,嘴唇的颜色有些苍白,鬓角两侧也蒙着薄薄的汗水,看上去竟比之前还要瘦削许多。
    我犹豫了一下,撩开那纱帐朝他额头探去,触手果真一片滚烫。
    见崇少欲言又止地朝我看来,我收回手,心下竟有些恍惚。本以为这萧浓情是在装病,哪知现下竟当真是一副病得不轻的模样,弄得本侯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想要干咳一声拉崇少离去,却又不由自主地朝床上那人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看惯了萧浓情平日里那高傲欠扁的样子,此时这静谧的睡颜倒当真乖巧得教人有些心痒,只想上去捏着那通红的脸颊狠狠欺负一下才好。此时兴许是有点热,他翻了个身敞开怀,细腻如瓷的胸膛就这么轻浅地在我二人眼前起伏着,竟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撩人。
    这副香艳的光景似乎看得崇少有些窘迫,黄花闺女似的扭过头捂住了眼睛,似乎连看一眼别人的身子都是对他家起潭的不忠似的;而我盯了眼前这显然毫无防备的萧浓情一会儿后,心下忽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
    我朝他弯下腰,脸也越挨越近,几乎就要抵上他的鼻尖,想要看看他到底睡熟了没有。崇少从指缝间窥了我一眼,脸红道:“晟鸣兄,你这是……”
    然而下一刻,我猛然抬起头,朝着南墙边那黄花梨木的衣柜奔了过去。
    “……”
    崇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打开萧浓情的衣柜,眉飞色舞地翻看起了他那些做工精良、裁剪得当的衣裳,饶有兴致地举在身前比划了半晌后,又见床上那人不似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于是干脆地外袍一脱,在他那扇奢华无比的落地镜前试穿起来。
    难得有机会趁野鸡美男睡倒时胡作非为,本侯不将他的收藏看个过瘾怎么行。
    因我和萧浓情身高体形相差无几,这些衣裳竟意外得很是合身,仿佛是为如此挑剔的侯爷我量身定做的一般。心满意足地对着镜中英姿飒爽的少年郎欣赏了一会儿后,我恋恋不舍地换下来,又瞪了那还在昏沉睡着的萧浓情一眼。
    果然好看的衣裳还是穿在好看的人身上最为合衬,配这只风骚俗气的胡疆野鸡,可当真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