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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敛隐隐觉得姬越在发泄什么,可每当他白日里似不经意地问起,姬越都是神色如常道“最近精力旺盛”,或者干脆一句都不解释,封住他的唇就抱到榻上,卫敛很快就会被他吻得再也问不出话。
    如此疯狂。
    这一切让卫敛想到一个词。
    抵死缠绵。
    他是真的快要死了,被姬越折腾得死在床上。
    身子日益熟悉对方,心却感到愈发疏远。他们仍然相爱,每个炙热的吻下却是日渐冰凉的心,与无尽蔓延的恐慌。
    他的爱人有心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卫敛无比烦躁,还有一点难过。
    他觉得他和姬越是两个陷在壳子里的人。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冒着极大的勇气将一切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姬越,姬越却又不知为何缩回去了。
    他站在姬越的壳外,怎么敲都敲不开。
    而后,卫敛秘密出了一趟宫。
    姬越是从那日甘泉寺回来后才变得不对劲的。他得知道,姬越当时到底跟净尘大师说了什么。
    “阿弥陀佛。”净尘从禅房出来,就见戴着斗笠的青年立在门口。他念了声佛号,似乎并不意料青年的到来。
    青年掀开斗笠,出挑的容颜上冰雪般清冷:“在下今日来,是想问大师一个问题。”
    净尘答:“贫僧知道施主想问什么,恕贫僧不能相告——”
    话音未落,一柄折扇抵在他颈间。
    扇骨上刺出锋利的尖刃。
    卫敛轻笑道:“那就恕在下无礼了。”
    净尘:“……施主,有话好好说。”
    虽然他佛法高深,可堪天机,但他确实是不会武功的。
    卫敛折扇轻转,温和有礼:“那就说。”
    净尘颤巍巍地改口:“施主把扇子放下,贫僧这就如实相告。”
    ……
    看着卫敛下山远去的背影,净尘收起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长叹一声:“姬施主,也不知你做出此等决定,来日是否会后悔……”
    夜色微凉,烛光轻曳。
    钟灵宫内,隐隐传出一两声压抑的低喘。
    卫敛攥紧手指,压下的眼睫湿润一片,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起淡淡的胭脂色。
    太激烈了。
    一定是伤到了。
    甘泉寺回来,他也终于知道姬越这些天面临的是什么抉择。
    净尘将一切都告诉他了。东南有大灾,唯他可解,可他若是去了,便在劫难逃。
    他终究是没能逃过命中注定的死劫。
    而对姬越而言,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选择。
    救他,还是救一方百姓。
    换个更残忍的说法,是让他一人死,还是让千千万万百姓亡。
    若姬越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昏君,那毋庸置疑他会选前者。
    可姬越是个明君。
    一位明君不会放弃自己的百姓。
    所以……
    卫敛静静承受着,几乎将唇瓣咬出血,垂落的鸦睫狠狠颤了一下。
    所以姬越这些天这么缠着他。
    这么不加节制地拉着他胡闹。
    原是……原是将他们之间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么?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卫敛其实能理解。
    若是换成他,他也会选择救更多的百姓。姬越若是选了他,他反而才瞧不起。
    卫敛岂会爱上为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的人。
    他爱上的是一名英雄,一位千古明君。他爱的正是这样的姬越。
    可他仍是觉得很难过。
    不是因为姬越选择了百姓。
    一辈子那么长,他与姬越才在一起那么短的时间。他真的……很不甘心。
    他大概也知道,身后的这个人比他更难过。
    卫敛一声不吭地接受姬越的全部对待。他知道他已经受伤了,而姬越心神不宁,并未发现。
    直至身子疼得厉害,卫敛才哑声道:“够了。”
    姬越听不见。
    他舍不得和这个人分开,也一刻都不想浪费有限的时间。
    卫敛将额头抵在手臂上,声音带着颤,极轻地说了句:“……疼。”
    姬越猛然惊醒,看见卫敛狼狈的模样,一瞬间闪过痛苦与慌乱。
    他连忙离开,张嘴想道歉,却说不出一句话。
    卫敛疲惫地低下头。他累了,这回是真伤得厉害,或许出血了罢……
    他安静了一会儿,感到身后传来一片冰凉。
    姬越在给他上药。
    是上回王太医送来的药,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卫敛有些自嘲地闭了闭眼。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卫敛的肩上。
    他以为那是姬越的汗,毕竟他们才结束一场几乎算得上暴虐的欢爱。
    “阿敛。”姬越低声道,“对不起。”
    他俯身拥住他,带着哭腔,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伤到了他。
    还是对不起放弃了他?
    没关系,我知道的,姬越,你是个大英雄。
    我不怪你啊。
    卫敛故作轻松道:“姬越,你太过分了啊。晚上这么折腾我,白天还让我给你批奏折,没你这么压榨人的。”
    他转过身,看见姬越微红的眼眶,愣了愣,笑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