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砚喉头有些干涩，从口袋里掏出烟咬在嘴巴里，打火机点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将烟点上。
    姜时砚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漫间，似乎回到了大学时候。
    姜时砚并不是第一次听林舟唱这首《勇气》，相反，他听过无数次。
    有段时间林舟天天在宿舍练这首歌，拿着MP3一句一句的练，争取每一个音都做到最完美。
    以至于姜时砚晚上做梦时都是林舟在唱这首歌，简直是魔音绕耳。
    “你天天练这歌做什么？”姜时砚问他。
    “表白啊。”林舟特别得瑟，“我觉着这歌词写得特别好，我要把这首歌练好了，去跟播音系的那个校花表白，你看她长得怎么样？”林舟勾着姜时砚的肩膀询问他的意思。
    姜时砚像是喝了一碗全是黄连熬成的中药一样，从舌根苦到心里。
    “还行。”
    “还行？”林舟挠挠脖子，“就还行？那要不换成计算机系的那个系花吧，计算机系本来就男多女少，能出一漂亮系花不容易，
    我要去摘了她。”
    林舟依旧在练习他这首表白神曲，姜时砚每听他唱一句，就觉得自己被针扎一下，一下一下，遍体鳞伤。
    而现在，林舟站在那里，面对着万千观众，将这首歌唱与他听。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林舟的声音越发高昂，一首柔肠百转的情歌被他唱出了喊麦的气势，没有柔情，没有忐忑，没有浅淡的忧伤，更没有不确定，而是用近乎吼叫的清澈的男声将爱意最尽情的表达出来。
    k歌软件评分持续走低，嘉宾观众导演组工作人员笑成一团。
    窗外落雪纷飞，只有姜时砚靠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林舟知道他听懂了，只有爱了以后才知道那些年他的每一言每一行可能都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在姜时砚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
    他留下的伤痕，他会亲手一点一点的来抚平。
    没有意外，林舟获得了全场最低分，48分。
    林舟叹了口气，当年这歌白练了，费了他这么长时间，竟然只配得48分？
    没有人在乎林舟唱了多少分，因为是真的好听，他们从这首歌里听到的不是“想要得到勇气”的希望，而是勇气已经结结实实存在于林舟的身上。
    那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我哭了，舟舟这歌唱的他妈的太带劲了。
    ——我哭得好大声，舟舟太会了。
    ——我这辈子能不能有机会看到boss听这首歌时的表情。
    ——摄像小哥哥你误我终生啊。
    ——五十年后，我孙子在我坟头说：奶奶，您要的boss的表情放出来了，我烧给你啊。
    ——哥哥，我们都是你的勇气，你勇敢飞，我们是你最大的后盾。
    ……
    姜时砚再次进入镜头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舟随便选首歌，哪怕唱小黄歌，都不会害羞，但是这首歌，姜时砚太了解了，这是当初他要表白用的。
    但当年没用上，因为他看好了校花和系花，打算让一个出来给姜时砚，但是姜时砚这厮没选，所以表白的事儿就搁置了。
    现在这歌唱出来，姜时砚肯定知道什么意思。
    林舟没敢看姜时砚，厚脸皮如林舟，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节目组将各组得到的奖励发放，林舟最后一名得到的食材是两个土豆，一小袋木耳，还有一颗白菜。
    林舟看到这些食材，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对姜时砚道：“怎么办？我以为我至少也能拿个第三，真没想到得最后一名。”
    “没关系，还有萧然，无论他输或者赢，我们还有向节目组直接要求一种食材的权利。”姜时砚说道。
    萧然扛起了林舟最后的希望。
    林舟跑到萧然身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趁着还有时间，我给你恶补一下。”
    “恶补什么？”萧然一脸懵逼。
    “让你怎么唱一个高分。”林舟严肃说道，“第一我不敢指望，但是第二还是有可能的，最不济也得个第三，别整第四，还得视频连线，你懂我意思吗？”
    “懂是懂了。”萧然点点头，然后疑惑，“只是，你一个刚刚评分得了48的人，哪里来的勇气教我？再教出一个48吗？”
    林舟：“……”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放心吧，我会发挥到最好的。”萧然信誓旦旦，“绝对不会故意害你们的。”
    林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给萧然勇气，“我相信你。”
    四位客人里面有两个女演员，还有一个是跟尹一泉和俞超一起出道的男团成员，是个rapper担当，林舟期盼着萧然能够一鸣惊人，艳惊四座。
    从萧然来了以后，林舟他们这一组的热度就居高不下，林舟刚刚一番骚操作得了个最后一名，现在萧然也成了热门，所以导演示意让他最后一个唱。
    两个女演员一个得了73分，一个得了80分，rapper担当得了个85分，分数都不低。
    萧然上场前，林舟找了两个啤酒罐敲着，“萧总加油，萧总加油，冲啊……”
    萧然：“……”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