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来参加这档节目。
    不，他应该拉着杜樊城一起来的。
    当时杜樊城拒绝的时候，他就应该武力镇压。
    他犹记得他离开杜樊城办公室时，杜樊城懒懒靠在办公桌上对他摆手，“一路走好啊。”
    他现在可真是“一路走好”了。
    萧然选了什么歌已经不是重点了，因为他一开口，正在喝水的林舟直接喷了。
    车祸现场。
    新鲜的车祸现场。
    高速路上几十辆车连环撞的那种。
    ……
    萧然唱的很嗨，这次他没有整林舟，毕竟晚饭他还是想吃好一点儿的，所以他拼尽全力。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你努力了也不一定有收获。
    他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不就是五音不全嘛，多大点儿事儿啊。
    林舟看着最终13分的结果，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萧然看着这个结果也沉默了。
    他想到自己会很差，但是没想到这么差。
    在周围笑得停不下来时，林舟这一组是低气压。
    “你故意的？”林舟瞪着他。
    “不是。”萧然摇头。
    林舟：“你就是故意的。”
    萧然：“我真不是故意的。”
    冤枉死他了。
    林舟：“你狡辩。”
    萧然：“我真没狡辩。”
    ……
    无限循环。
    ——哈哈哈哈，
    我他妈要笑死了。
    ——萧总是个宝藏啊，出道吧。
    ——舟舟要自闭了。
    ——俩不省心的，还是得靠boss绝地反击啊。
    ——我只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直到姜时砚扣了一下林舟的肩膀，林舟才皱着鼻子看向他，“辞退吧……”
    “嗯。”姜时砚点了点头。
    萧然：“……”
    两个倒数第一互相看着，世界都沉默了。
    第一名的客人可以向节目组点名要求得到三种食材，第二名可以得到两种，第三名和第四名可以得到一种。
    姜时砚想了想，要了一份五花肉。
    接下来第四名还有一个惩罚，不，是给观众的福利，就是视频聊天。
    节目组要求是微信显示的最新联系人，万一最新联系人是不可言说的人怎么办？
    所以这都是可操作的，
    当然林舟微信里也没啥不可言说的人，除了姜时砚。
    林舟趁着镜头移开，飞快地问莫欢，“聊天记录第一个是谁？”
    莫欢看了一眼，“你爸爸。”
    “行。”林舟点头，“你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配合一下。”
    莫欢是有林依山电话的，第一天工作的时候，秋千就把林舟父母的电话都给了她，就防着有一天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得到人。
    林依山知道视频的事情后，特地回去换了一身西装，让秘书给他喷了发胶打理了头发，不能给他儿子丢人。
    林舟这边也准备妥当，手机投屏到电视上，防止摄像师不好录制。
    这边准备的时候，姜时砚出去接了个电话，姜时砚一个公司的大老板来参加节目，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趁着间隙接电话是常态。
    姜时砚这个电话接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等到姜时砚再回来时，视屏已经开始显示正在连接中了，林舟坐在沙发里，莫欢把手机往林舟手中递。
    姜时砚看到电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眉头微皱，超严肃老爹？
    姜时砚不怎么跟姜从容聊天，姜从容除非有事儿，不然也不会给他发信息，倒是林依山经常闲着没事儿跟他聊两句，要么就是把拍到的一些花啊草啊发给他，他手机上林依山的备注叫做“暴脾气老爹”，那是林舟给他改的。
    按理说，林舟手机上的跟他手机上的应该是一个样子的才对。
    姜时砚的反应只是一瞬间，然后脸色骤变，正要开口说话，那边莫欢已经将手机递到林舟手里，正好视频接通。
    视频里的人手机没拿稳，镜头晃了一下，首先出现的是一个领口，领带打的一丝不苟，还有一个精致的领夹。
    “亲爱的老爸。”林舟先吼了一声，这是他和林依山的相处方式，按照常理那边会回给他一句，“哦，我不孝的儿子。”
    镜头终于平稳下来，那边出现了一张脸。
    那张脸出现的时候，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长得很帅气的中年男人，很多人都认识，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也会出现在慈善家名单上。
    可能打错电话了，大家都这么想。
    导演正要说话，那边很轻的一个女声响起，“你愣着干嘛，说话啊。”这是舟舟第一次喊爸爸，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孩子喊了就得答应。
    被自己妻子提醒的男人恍然大悟，虽然心里激动万分，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只是眼睛露了些开心。
    “哎，好儿子。”姜从容应着，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肉麻的话了，连小砚他都没这么说过。
    屋内彻底沉默了下来，导演起身的动作仿佛僵住了，整个屋内只剩下视频里男人的声音，“舟舟啊，这两天还好吗？我看昨天你直播炸了个锅，有没有伤着啊？”
    只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