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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染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很爱笑,说话总是带着三分笑意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喜欢,只是这样的笑里却没有半分真,杨凤霖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不用你帮忙,只希望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厉染觉得今天自己话说的够多了,动了动身子朝镶金的雕花木门走去。
杨凤霖紧跟着上去,拉开袋子,“要不要吃花生,家里刚炒的。”
厉染撇了一眼那带着灰的布袋子,还有杨凤霖那污脏脏的手。今天的额角崩得有些疼,挥手挡开伸过来的手,一小捧花生仁滚落在地。
杨凤霖啧了一声,“看来七殿下看不上这寻常玩样啊。”
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
“你袋子上杨字少了一点。”
杨凤霖啊了一声,忙抓起来看了一眼,还真是。再抬头见,人已经进了东门。
杨凤霖哼了一声,神气什么啊,“假正经!”
厉染过了东门,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疼痛的额角,“没文化。”
前来寻他的侍卫长一听,忙问了一声,“七殿下,您说什么?”
厉染摆手,“有事?”
侍卫长这才想起来他这是有正事,“大皇子妃在大殿等您,商量过礼礼单的事情。”
“不见。”
毫不留情的拒绝,侍卫长嗯了一声。
“七殿下,大皇子妃可是唯一一个愿意给您操办的?您看?”
厉染拍了拍刚才被杨凤霖弄脏的袖子,随便一拍灰尘四起,“没这个规矩。”
侍卫长嘴角轻咧,“明白了,我这就回了大皇子妃。”
厉染看着发半白,不苟言笑的侍卫长,
“你是谁的人?”
侍卫长恭敬的弯着腰,“七殿下这话问的怪,进了这皇宫当然是王的人,谁是王,就是谁的人。”
厉染朝他挥手,“你下去吧。”
侍卫长恭敬地退了下去,空旷的东门后院只留厉染一人,风起,天上乌云遮去了半边太阳,大风吹着烟灰色的伽蓝褂紧贴在厉染的身上。瞬间还是阳光普照,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这诡异的天气,就如皇宫变幻莫测的人心,失去的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杨凤霖还没等到来接自己的八角,天就突然下起了雨。
“这鬼天气,说下就下,一见厉染就准没好事。”
杨凤霖不开心了,这里还没地躲雨。汽车的喇叭声在他身后响起,杨凤霖不耐烦的向后看去,“吵什么呢?旁边没地开啊,硬要走我这道。”
副驾的车窗放下来,一张秀丽的脸出现在里头,“谁惹你了,快上车。”
杨凤霖一看来人,心情立马变好了,“阿致!”
说完赶紧打开车门上了车,王玉致把手里的丝巾帕子递给他,“快擦擦,小心感冒了。”
“阿致,你怎么在这里?”杨凤霖草草的擦了擦打湿的头发,笑嘻嘻的看着自家表姐。
“出来收账,碰上八角知道你没开车,看天气要变天,怕你淋着赶紧来接你。”
杨凤霖乐了,上前抱着王玉致的手臂,“还是我姐好啊。”
王玉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回家吃饭去吧,王妈都准备好饭菜了。”
杨凤霖举着手里的袋子,“阿致,这是你给我剥的吧。”王玉致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你这孩子,喜欢吃就是怕麻烦不肯自己剥,我从小给你剥到大。你知道我从来就有个心愿,我们家凤霖今后得找到一个为他剥一辈子花生的人。”
杨凤霖故意叹了一口气,“给我剥花生的人是找不到咯,打翻我花生的人倒是得天天在一起。”
王玉致拍了拍他的手背,“以后会好起来,现在还不是最差的局面。”
见气氛有点僵,杨凤霖举着手里的袋子给他姐看,“你看这杨字怎么少了一点。”
王玉致想了想,“啊,那时候刚好没线了,之后也没想到去买,就忘记了。”
杨凤霖拿起袋子仔细看了看,“这线我记得是应扶林当年特意订做送给你的,别处是买不来的。”
这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把天聊死了,王玉致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这勉强挤出来的笑也有些僵硬。
杨凤霖悠悠说了一句,“这个世上会记得给我剥花生的除了你,就只剩下应扶林了。”
杨凤霖回了家,四处看了看没见着自家老父亲,王玉致盛了饭放在他手上,“舅舅去地窖给你挑金子去了。”
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回了家自己将那张过礼的单子拍在了杨定州的桌上,没想到这么快,老爷子就去张罗了,这是有多积极。
杨凤霖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米饭,看着给自己夹菜的王玉致,刚才在车上那点不开心仿佛是他的幻觉。
“当年你和应扶林情意相投,老杨说他家父亲在议会内阁,怕杨家掉进权利争斗的漩涡里,死活不让你嫁给他。谁想到十年后,老杨亲自在地库挑金子要把亲儿子送进皇室。这还不如当年你和应扶林那臭小子私奔呢,你就不用嫁给赵玉成那个棒槌。”
王玉致斜了他一眼,“好饭好菜还挡不住你的嘴!我理解舅舅,当年他不让我嫁进应家是为了杨家,现如今让你进皇室也是为了杨家。我不怨,是我自己没福罢了。”
杨凤霖放下筷子,“那你现在有的选啊,你和赵玉成离婚嫁给应扶林不就成了,他可是为了你一直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