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页
苏映月又忍不住翻开羊皮卷查看起来,看到认真处,会放在桌上,用指甲划一下做个痕迹。
“是个女的。娘,你听过竹无心这个人吗?”
“没听过。”苏映月本没有抬头,但突然想到什么,她盯住南宫碧落,“该不会又是你爹的老相识吧?他不但在外面给我招惹女人,还不止一个?”
“娘,你又想到哪里去了,爹不会的,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南宫碧落无奈道。
“嗯哼~”苏映月风情万种翻了个白眼,倒没反驳,将羊皮卷拿上,起了身,“我再琢磨一下这上面的东西,然后就去都察院。”
“那好。”南宫碧落也起了身,她娘这般说,她也就放心了,“我也回都察院了。”
“去吧去吧。”苏映月又皱了眉,不耐烦道。
南宫碧落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南宫府。
回到都察院,她又作了些安排。早就回府衙的曲水告诉她,猴三儿找到了周彬,她们便又去了东街,找到周彬进行了询问。
周彬生得高挑白净,穿着件绣着蜀绣的青衫确实有些世家公子的派头,但他目光每每扫到猴三儿的时候,身子就下意识的缩一下,恐怕是在南宫碧落来之前,挨了猴三儿这群混混儿的收拾。
南宫碧落开口一问,周彬就交代了他和流莺之间的事。他喜欢流莺不假,不过也仅是逢场作戏罢了,什么海誓山盟不过只是应时应景信口拈来,他是个偷摸拐骗的个中好手,拿偷来的贵重物品送流莺,又口舌生花,连欢场老手流莺都上了他的当,一心想赎身从良跟了他。岂知就是这个家徒四壁的二流子,不只欺骗她,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同时勾搭了不止一个青楼女子。贪色之余,不骗财专骗情骗心,引得她们想从良或与楼里决裂,就消失无踪,不再联系,缺德得很。
南宫碧落细问之下,发现这周彬还与迎春院的柳絮之间有过不一般的关系,柳絮是他最初的姘头,两人早就认识,后来柳絮被卖进妓院,尝过锦衣玉食,即使出卖色相,也不想再挨穷,就与周彬断了联系,周彬也继续他坑蒙拐骗的日子。
“南宫捕头,流莺的死我真的不知情!我最后一次见她真的就是那晚我约她出来去河边幽会,本来想是那一夜最后一次温存,之后就不再与她纠缠,但那晚她说飘香阁门禁森严,楼里的人严禁私自外出,必须回去,就拒绝了我。我心里不痛快就没送她,她赶着夜回去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南宫捕头你信我,我绝对不敢做杀人的事!”
周彬说话的时候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神情恳切,不像是说谎。
南宫碧落让猴三儿将周彬押回了顺天府衙,一来他还不能排除嫌疑,二来他偷摸扒窃也要进牢房,索性送去陈一刀那里。这周彬胆小怕事,兴许看到凶神恶煞的陈一刀还会抖出些什么,而她和曲水则准备先回都察院问问其他衙役的进展,再去人皮纸扎出现的地点勘查。
这一来一去,天色渐晚,行人稀稀拉拉,月露了头。
走在回都察院的路上,曲水哀叹道:“这一天下来,感觉又白忙活了,那个周彬就是个混蛋骗子,案子还是没找到关键的突破口。”
“那倒也不是,今天起码还是有些收获。”南宫碧落安抚毛躁的曲水。
曲水叹着气点了点头,随即收拾了心情,又问道:“小姐,你说流莺这些欢场老手,怎么就上了周彬的当了?每次不是叫个小孩、就是叫个乞丐送信相约,她们都不怀疑他一富家公子连个差使的小厮都没有吗?”
“呵,要想骗人还找不到理由吗?何况是骗中好手周彬。被骗的都是行情渐薄的青楼女子,许是厌倦了放浪,渴望一份安定吧。她们要的不过是个衣食无忧的依靠,周彬刚好利用了她们的心理,没有女子会愿意一辈子在青楼谋生。女人的心一旦给了人,要想欺骗太容易。”
“唉~周彬就是个混账东西,他拿偷来的东西装阔绰,慷他人之慨不说,还把那些女子哄得团团转。听他说还有赎身出来找他的女子,得知被骗,又寻不到赖不上他,无依无靠,迫不得已又回到勾栏,下场惨淡。先是身子受尽凌辱,后是真心千疮百孔,周彬干的事太缺德!”曲水说着说着,同情心与正义感一同涌上来,恶狠狠道:“猴三儿抓到那王八的时候,就不该留手,往死里收拾他才对!”
“咳。”南宫碧落见曲水说得义愤填膺不由咳嗽提醒道:“水儿,查案切忌带个人情绪,你也算半个官差,猴三儿本来就有前科,哪有你这样教唆他以武犯禁的。再说周彬不是送到陈伯伯那里让他收拾了吗?以陈伯伯的手段听了周彬的作为,周彬好不到哪里去。”
“知道了。”曲水撇了下嘴,那张小嘴却安静不下来,“小姐,你说周彬做这些缺德事是不是受了柳絮的刺激,报复不了柳絮,就把气都撒在同为青楼女子的流莺她们身上?他这是迁怒,说句不好听的,还不是他自己没用,不能成为柳絮的依靠,才被柳絮踹开。柳絮也是可怜,生来就是个弃婴,被一瞎眼老太婆捡回去当童养媳,结果那老太婆的短命儿子死了,就虐待柳絮,老太婆的弟弟还总骚扰柳絮。后来柳絮十五跟了邻居周彬,周彬也是个窝囊废,两人的事迹败露,周彬挨了打就躲起来,连柳絮被卖进妓院都不露面,等柳絮进了妓院,他又出现了,换谁也不会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