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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兀自又叹息了一声,南宫碧落没有说话,她又接着道:“小姐,你说这起人皮纸扎案的凶手也是针对青楼女子,会不会也是因为受了刺激,或者就是周彬?要说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了。对了还有那个猪头富,他剔肉的手法快准狠,又是练家子,家里还开着屠宰场,要分尸、剥皮、碎尸都方便。觞姐说受害人至少是四人,现在就找到两具尸体,他家屠宰场可以去看看,小姐你故意买他的猪肉还让他打理是不是再试探他,然后把猪肉给觞姐做对比?还有今天你去见风老板,她提供了什么帮助吗?你安排人手还回家请了夫人,一定是今下午有了进展。风老板消息灵通,又是住在鸣玉坊,她是不是晓得什么内情?对了今天你要我去安顿的那个秀才、”
“水儿。”南宫碧落终于忍不住轻轻叫停了喋喋不休的丫头,“你呀,小嘴就没停过。有疑问,我们会一个一个慢慢解开。在大街上静想、少说。还有我让你把猪肉送回都察院是为了给弟兄们开开荤,最近都辛苦,我要的不是猪肉。”
“咦?小姐,那你要的是什么?那朱大富脾气古怪,性子倔,我以为你是换着法儿套他底呢。”
南宫碧落笑了笑,“底是要探,不过我要的是他打的绳结。”
莫说是一个惯犯,就连一般人在细节上都总会有自己的特征。尤其是做惯的小事,好比流觞包扎手法与风飘絮她们的包扎手法就很容易看出不同,朱大富打的绳结自然也有他的特征。
“绳结?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水儿,你站在这儿等我。”南宫碧落却没有再回答,而是看到路边还有卖糖水的,便去买了一碗。
卖糖水的是个老头,认得南宫碧落,专门拿了个竹筒装糖水不说,连钱都不收,说是谢谢她帮忙让他儿子改邪归正,南宫碧落一头雾水,问了才明白,他儿子以前是个地痞流氓,被南宫碧落收拾后,老老实实挑起货担当了小贩。
“老伯,谢是谢,钱得收,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我不能因尽了本分就携人恩惠。”南宫碧落放下两个铜板。那老伯也不勉强,只是又舀起糖水要将竹筒****当当才算,南宫碧落也便随他了,在糖水老伯装竹筒之时,南宫碧落问道:“老伯,这么晚还不收摊?”
“这哪算晚,天还有一抹儿白就不晚,我们这种小摊做的都是流水生意,要说晚我儿子最近跑鸣玉坊才晚呢。”
“怎么,最近鸣玉坊附近生意很好做吗?”
“是的嘞,最近那边人流多起来,好些小贩都去那里摆摊,人杂得很,除了小孩少,什么人都有,那边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倒不说中意这些小玩意,就是喜欢向旁边的爷们儿撒个娇。爷们儿一大方,我们也就跟着开心了。”
“一般最晚什么时候收摊?”
“大多酉时就收摊了,就那些夜宵摊子要晚些,最迟入亥时也都收了。都要回家,鸣玉坊那地方,像我们这种人过不得夜,除了那些有闲钱的,路上也就剩些花子。来,南宫捕头,给您装满咯,擦干咯,拿着不粘手。”
南宫碧落笑着谢过卖糖水的老伯,便回到乖乖站在原地的曲水身边,将糖水给了她,还细心的把竹筒口抹了一下,“喏,给你润润喉。”
“哼,明明是嫌我话多了。”曲水嘀咕,不过对于南宫碧落给她买的糖水还是欢喜的,拿着竹筒,时不时喝上一口,回去的路上,没有再说个不停。
南宫碧落暗道还是吃的管用。
主仆二人刚入了都察院前面那条街,还没走到衙门口,迎面就遇到了曲水今天才安置的秀才秦致远。秦致远一袭灰衣长衫,行端貌正,人才出众,只是看起来有些低落,从都察院方向走来,不过看到南宫碧落她们,立即笑逐颜开,快步朝她们走去。
人还没走到她们面前,曲水先打了招呼,“穷秀才,你怎么来这里了?东西都安置好了?”
秦致远两步并一步走到她们面前,笑道:“我是来找你们的。”他看了看她们二人,目光落在南宫碧落身上,“想不到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女捕南宫碧落,两次承蒙姑娘帮助,小生特来感谢。”
南宫碧落还没开口,曲水便道:“那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问了去南宫府的路,但都说南宫捕头勤于公务,在衙门才好找人,便来衙门口候着了,但等来等去都没等到,现在看来南宫捕头的确恪尽职守。”
“你笨啊,等不到不会进去问吗?”
“不太好,都察院是办公的地方,我为的私事,害怕打扰到你们。”
“候着就不打扰了吗?我们现在也还在办案。”曲水白了秦致远一眼。“你们读书人就是死脑筋。”
秦致远尴尬的笑了笑,道:“那如此我便等南宫捕头得空再行感谢。”
“诶,别急着走啊。穷秀才你身无长物,拿什么感谢我家小姐?”曲水叫住了秦致远,今日短暂交谈,这秀才还是有些讨喜的。
“不过是在蝇头小馆点了两三清淡小菜,几两薄酒罢了,我的能力也只能这样了。”秦致远老实道。
“哦,是要请吃饭啊。”曲水笑眯眯说道,看向自家小姐,肚子还应景一叫。
那小猫一样的神情,南宫碧落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嗔了她一眼后,对秦致远道:“秦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算有缘,正巧我二人还未进食,不妨就去你说的蝇头小馆吧。你稍等一下,我回都察院支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