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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南宫碧落也打量着他,并郑重抱拳一礼。她一行礼,众衙役就一起抱拳感激。
“多谢英雄护送陈捕头遗体回来!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万不敢当,小人涂大海。南宫捕头于我辈有恩,余担不得此等大礼。”
南宫碧落一听这名立刻明白眼前这涂大海便是步行空的师弟。她去洛阳孙秀萍墓前埋下玉佩后就托人找寻涂大海下落,交附了步行空交托的秘笈。
“涂大哥。”南宫碧落换了称呼,“涂大哥不一直活跃在黄河流域附近吗?怎么会跑到赣州还送回了陈捕头遗体?”
“唉——”涂大海兀地一叹,“我去那劳什子的栾溪村是为了私人恩怨,不成想发现了被丢弃在溪边乱坟的这位差爷。我看他牙牌知道他是陈一刀,曾与令尊昊天公并称京师双捕。陈捕头死状惨烈,我便想着先将他遗体护送来京,好让他回归故里入土为安。”
“有劳。”南宫碧落衷心感谢涂大海的义举,随即又问道:“不知涂大哥是为了什么恩怨前去那栾溪村?对栾溪村鬼门关的传言和所谓猛鬼帮可有了解?”
“还能是什么恩怨?不就是那个该死的黄河水鬼浪沙影就在那猛鬼帮,我才去那里找他报仇。这厮当年横行于黄河流域,屠了不少本门中人,连我师父也是被他重创最后不治而亡。恩师如父,此仇不共戴天,我此去就是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只可惜在栾溪村周围徘徊了三四天都没摸到那猛鬼帮的影子。”
“黄河水鬼浪沙影不是失踪了吗?而且他还是行尸楼的人。”
“他在行尸楼杀手排行里销声匿迹很多年,排名早就被取代。我追查了他很多年才找到他的下落。行不行尸楼我不知道,他在鬼帮苟且着当土皇帝一定当得很高兴。连当地的府衙都要给他们按时送‘祭品’。”
“祭品?”
“就是些童男女和金银铁矿什么的,鬼帮在当地的恶行简直令人发指,栾溪村的人常年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连关于他们的半个字都不敢透露。”
“这么说栾溪村并不是因为和猛鬼帮勾结才安然无事?”
“勾结不太像,被压迫才是真,只是敢怒不敢言,不太好探出消息。”
“栾溪村距离鬼帮所在的山头有多少距离?”
“差不多有四五里地吧,那片山头大得很,根本不好找那鬼帮。”涂大海说完后见南宫碧落沉思不再问话,不太好意思道:“其实南宫捕头,我送陈捕头遗体回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涂大哥但说无妨,能力所及必当应承。”
“南宫捕头果然仗义。我虽有和浪沙影同归于尽的决心,但单凭我一人也是没有办法比过武功高强的他,所以我想请南宫捕头支会几位好手助我一臂之力。”
南宫碧落思量了一下,“这个好说,不过涂大哥可能要稍微在京城等些时候,召集好手也需要时间。”
“无妨,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急着这一时。多谢。”涂大海面目喜色,有人帮忙就多了几分胜算。
南宫碧落让樊二安排涂大海住处。他们走后,南宫碧落才又看向陈一刀惨不忍睹的遗体,陈虎哽咽道:“南宫捕头,师父他死得好惨。而且我们要怎么向他家里人交代?”
这说到了南宫碧落心里的痛处,她手指拂过陈一刀断裂的佩刀,“抬上陈捕头,我们——送他回家。”
京城,陈一刀家。
陈府是个普通的民宅,就一个小院两三间屋,连南宫府一半都及不上,但这才是一个身端影正的捕头拼搏多年的家底,南宫家宅大那只是托了苏映月娘家的福。
叩开了门,陈家母女还笑盈盈地将南宫碧落迎进去,陈夫人数落着南宫碧落许久不曾登门看她。
“伯母、芳儿,我这次来是——”南宫碧落停在了院子中央,绛蓝色的夜幕下她神情模糊。
陈芳儿一头雾水,陈夫人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笑盈盈的脸色一下子僵在脸上,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落儿,你看你站着干嘛?进屋说吧。”
南宫碧落恍惚看到了当年的苏映月,她鼻翼缩了缩,尽可能正常地对门外人喊道:“小虎,进来吧。”
当衙役抬着担架进门的那刻,陈夫人就顿时头晕目眩,往后仰去。南宫碧落身形一下子闪到她旁边撑住了她,陈夫人依着南宫碧落,浑身泛力,手指筋挛颤抖。
衙役把架子放下,一排肃立在担架后。也已经有不祥预感的陈芳儿鼓起勇气去揭开那盖着的白布,南宫碧落喉咙动了动,支撑着陈夫人的她到底没有阻止。
白布掀开后,陈夫人昏了过去。
“爹!!!”凄厉的声音像要撕破这将夜的天。
哭声回荡在陈府。
到了子夜时分,南宫碧落才从陈府离开,游魂一样回了家。
“小姐。”曲水开的门,今天她做好王锐交代的事就先回了家。
南宫碧落只看了她一眼就朝大堂走去。屋子里只有流觞在,她见南宫碧落有些恍惚地随意扫了扫屋子就转身离开,曲水自然也感觉到了南宫碧落的反常,准备跟上去却被流觞拉住。
流觞对曲水摇了摇头,二人只能轻声叹息着,目送着南宫碧落朝苏映月房间走去。
南宫碧落叩响了苏映月的门,苏映月看到南宫碧落还奇怪了一阵。放南宫碧落进屋后,苏映月见她呆坐桌旁就觉着出了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