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12页

      本该如此,不过转念男儿征时意气磅身,都想着入伍后定背马披甲,□□在手,军功传世,哪里有想着归来时,孑然一身,且身残损志,其间苍凉,怕难以适应。
    子桑又是默然,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似乎一切本该如此,却说不上来又为何要如此。
    比起这些重伤者,轻伤虽都只是上药去脓血即可,可数量却是倍于重伤,几大帐人都需要照料。
    旁丛也有些轻甲兵来帮忙,可到底都是些大老粗,弄得乱七八糟。
    白允沫师从名医,又都是出入贵家王宫,或坐诊于药荘,旁边都是有利落的小童或者女侍帮手,来了此处事事都只能靠自己,子桑从旁时虽轻松很多,到底却也不能久待。
    看着白允沫忙起来连说闲话的功夫都没有,子桑心中难忍。
    尤其知道自己不在时,白允沫便更加辛苦,便想到她家的下人,于是说:“我去和周将军知会声,让他等白日里头都来与你帮手。”
    如此两人都觉得合适,反正他们三个也闲得很,就都让跟着干些活才是。
    听着号声响起来,子桑不得不出到军外,她再如何也是将军身边的随侍,不能整日四处闲幌。
    自一战归来后,周载的胡子已然灰了许多,眼中亦满是血丝,腰背却依然宽厚熊实,走在军中威气凛然。
    看他满眼血丝,子桑心里便猜了个几分:“满达仍旧是不肯开口说话么?”
    “嗯,不过他不说也不要紧,等援兵到了,我们且先守着,再随机应变。”
    “那开春一战之诺?”
    这开春一战是在朝堂上拍了板的,若不战,周载必定会受群臣攻击。
    彼时他这个大将军的兵权无论如何也要交出去。
    若战,以此时情况看来,毫无胜算。
    “你觉得能战?”周载面上两侧腮梆子明显地浮动着,他心里恼恨却无可奈何。
    南凉并非没有兵,若全国上下同心,至少可以筹兵六十万,岩葑两州分兵25万防守,剩下的兵力用以与东池抗衡足以。
    可如今的局势,人人自危,拥兵自重,暗渡陈沧。
    余到不足十万兵力来于东池与北昌联军,南凉若亡,非国不富兵不强,实是朝臣乱纲。
    “覆巢之下无全卵,难道他们还妄图能苟活于东池的银甲之下么?”子桑犹是对于朝堂上每日眉来眼去,尖嘴利舌的朝官面印象深刻。
    当初于王宫中以世郡殿下的身份参朝,只觉这些人每日勾心斗角,甚是无趣便常也不听。
    如今看着南凉甲士,或流血战场,或哀鸣而归方才觉这等人何止无趣,简直丧心病狂。
    周载冷哼:“你若是读了些国史的话,也知在四国之前,天下都是自占疆土称候,南凉是最为繁华之处,当年一分便是十几小国,现下虽对外有东池,可毕竟东池国都远,这些朝臣或而有打算过若是国破,便自立,若是国存,便拥立于自己有好处的人登上南凉大位,进退有利,何乐不为。”
    何乐不为,因一己之乐,任天下涂炭生灵。
    王爷爷此番在宫中想必已然焦头烂耳罢,难为他那身子骨,迟暮之人还要整日坐于尊位上从中持衡各方势力。
    “上次请兵的快信似乎还未得回函。”
    “嗯,必是朝中有人反对。”
    总也会有人从中作梗,可眼下景玄关的形式极为重要,增兵之事刻不容缓。
    “将军可有想过,若不得增兵又当如何?”
    周载沉默了,只是大步往前走前,他们今日仍是往回风谷的位置去。
    东池应是早便想过南凉军会出击破坏工事的行为,工匠准备得很充足,不过短短五六日,梯架便全部修好了。
    于是老戏仍然上演着。
    上边南凉的弓箭手于崖边孜孜不倦地射箭,下边东池的士兵老样子,不断地发弩。
    工事搭好了,东池士兵果然往下掘土,试图从下往下打穿地面。
    可是天寒,泥土硬实,进度较慢,不过他们也真是好耐心,每日挖一点是一点。
    到了回风谷处,看着谷下的上万名防守工事的银甲兵,周载声音沉郁:“若是没有增兵,只有死战。”
    胜负他不敢说,在周载的心中,他不想说败这个字,可是也唯有这一次,他心中除了忠勇外,更多的是愧疚。
    见他面色有异,子桑按过话头,说起伤兵的事情:“白允沫入营时随身带了几个奴侍,她现在每日军中来回照顾伤患,需要人帮着。”
    “她带的人是否可靠?”
    .
    白允沫入军营中已然是有违军制,只自她入军中以来,凡有伤患症的地方,便能见到她的影子,何况她还算是周载的救命恩人,自不好以军法来处治她。
    可若是再有闲人于军中走动的话,周载总觉得所不妥。
    “都是自家奴侍,应该不会有问题。”虽然有想到泊玉姑娘的是路上逢遇,不过转念她毕竟救过白允沫,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便略过未提。
    周载想了想,军中伤患向来棘手,白允沫这么个大医官能屈尊已是难得,便点点头:“你看着办吧,说起来,你到底还是世郡。”
    此时忽地提起世郡的身份,两人都有些笑意。
    好好的世郡儿在这战场浴血战敌。
    子桑取了弓便又是找了崖边空隙去射箭,看着箭下一个一个东池银甲倒下时,她已然没了开始时那种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