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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夏吃凉菜特别开胃,许沉河累了那么多天,光吃菜感觉不过瘾,喊来服务生拎上半打啤酒。
见识过许沉河的酒量,顾从燃按住他起瓶盖的手:“不想拍明天的戏了?”
许沉河用力一撬,瓶盖掉落在桌上。他抽走酒瓶子抱在怀里,朝对面的人扬扬眉:“通告说明天是晚上的戏。”
那神情活像是攥着免死金牌。
“行行,你喝,我要驾车,陪不了你。”顾从燃不拦了,许沉河醉态还行,跟清醒时一样不吵不闹,就是迟钝了点,不至于对付不了。
得了许可令,许沉河敞开了怀喝,想快点喝醉,想大胆点对顾从燃吐露真心话。
他一口菜一口酒,有食物垫肚子,酒劲上来得不快,但脸颊浮了淡红。饭桌上很静,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响,许沉河咬着瓶口边沿,两只眼睛被清泉浸润过似的亮晶晶地盯着顾从燃。
桌上立了三个空瓶,许沉河抱的那个处于半空状态,顾从燃将它夺走搁桌面,走过去顺了顺许沉河的头发:“喝够了吧?”
“没呢,”许沉河抬起头,顾从燃的手顺势抚向了他的脸庞,他将下巴搁到对方的掌中,看起来很乖巧,“我好像还没醉。”
“没醉你能这么黏人?”顾从燃掐一把许沉河的脸,“你在这呆着,我去结账。”
许沉河清楚地知道自己没醉。
他能手稳地用筷子一并夹起两颗浸在红油里的花生米,能把擦过嘴的方巾拧成蝴蝶结,走出饭馆时还不用顾从燃的搀扶。
但是在顾从燃倾过身来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许沉河情难自禁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顾从燃,他欣赏和喜欢对方的深情,想自私地让对方把深情用在他身上。
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难得的争取。
“这回可是你主动的,”顾从燃点点他的下唇,“清醒后别忘了这回事。”
夜光蓝的巨蟹挂饰随着车的行驶而晃了一路,上方的后视镜映照出两人各自若有所思的脸。
许沉河捏着自己的指头,顾从燃突然一个急转,他毫无防备地倾向了左边,脑袋在顾从燃的手臂挨了一下。
“那么冲干嘛?”许沉河调整了坐姿。
在酒店楼下停车,顾从燃热得勾开一颗纽扣:“谁让你发呆。”
许沉河一身酒气,下车后脚底软绵绵的,像踩在云朵上面。他靠在车门上四下张望,顾从燃帮他扯好口罩,问:“看什么,我在你面前。”
“我找狗仔,”许沉河说,“我在这儿撒酒疯不会被拍下来吧。”
“还记得维护自己的形象呢?”顾从燃背对着在他跟前蹲下,“上来,看看你能疯到什么程度。”
许沉河顺从地趴上去,顾从燃走动时他在对方背上一颠一颠的,两条腿晃来晃去。
“前台那个姑娘是不是在看我?没认出我来吧?会不会问我拿签名?”许沉河攀住了顾从燃的肩膀,“我手指好像没力气了,捏不住笔吧,怎么签名,好丢脸。”
自恋又唠叨,顾从燃觉着这样的许沉河怪好玩的,进了电梯,他把人放下来困在角落里:“让我瞧瞧,脸丢哪去了?”
许沉河背靠着轿厢壁,仰着脸让他看,半晌后问:“瞧出来了吗?”
说不清为什么,面对许沉河神色认真的双眼时,顾从燃的心乱晃了好一阵。他再凑近点,低声问:“在我眼里,看见了吗?”
“那……”许沉河眨了下眼,对方眼里的自己时而明晰时而朦胧,他不太确定,“在你眼里的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第46章 重要等同于喜欢吗?
楼层到了,电梯门向两边打开,发出运转的闷响。顾从燃揽住许沉河的肩往前推了推,说:“回屋了。”
屋里热,许沉河开了空调,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仰脸靠着,有点晕,又有点想吐。
顾从燃提着双棉拖蹲到他面前,握着他的脚腕帮他脱鞋袜:“冰箱有牛奶吗?喝一瓶醒醒酒。”
许沉河用指腹按着太阳穴打旋:“有橘子,上两天买的,还没试过味道。”
顾从燃给他两只脚套上棉拖,拍拍他的膝盖:“我去剥一个。”
橘子皮厚肉饱满,顾从燃捻下一瓣塞许沉河嘴里:“我刚尝过了,够甜。”
手指退出来时堪堪擦过许沉河的舌尖,沾上了点湿润。顾从燃把那点湿意抹在许沉河的下唇,俯身在上面亲了亲,浅尝辄止后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手撑着沙发靠背把许沉河圈在自己围起的小空间里:“咬橘子啊,不吞下去怎么醒酒?”
许沉河动了动腮帮子,将橘子吞下去后顾从燃又往他嘴里塞一瓣,直到把整个橘子吃光,他呵着满嘴的橘子味儿说:“你能不能别逃避我的问题?”
比之刚刚在电梯里,许沉河的眼神多了分固执,扰得顾从燃心乱。沙发靠背回弹,顾从燃移开了手,转身要往浴室走:“我去洗个澡。”
“顾从燃。”许沉河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口齿清晰,丝毫没有头一回直呼其名的胆怯。
被喊的人愣怔稍许,他没有回头,大约是不敢面对,又怕眼神出卖自己:“许沉河,你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顾从燃去洗澡了,许沉河重又瘫在沙发上,连日拍戏的疲累和喝过酒后的松懈一齐抓牢他的躯干,让他连呼吸都觉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