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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杉曾经用几包零食诱哄小胖子,让对方告知他宿主的黑历史,其中有一件就是魏苏慎曾经试图学习过各种乐器,想要找出其中所谓真正‘适合’他的,可惜不论是什么乐器,一旦经过他的手,弹奏出来的音符只有一个洗脑的功效。
    一言以蔽之,就是一个节奏感和乐感为零的总裁,拼命不承认的过程。
    在少女的满怀期待中,魏苏慎准备拨琴弦。
    少女的话其实并不夸大,有关鸣月的传说不少,其中最广为流传的是以血铸琴。相传有一名疯狂的琴师,为了铸造一把独一无二的琴,花重金买了九百九十九个同行的心头血。
    当然这里所谓的心头血,是指咬破舌尖后滴落的血液。
    琴师每日用鲜血浸泡琴弦,给琴起名为鸣月,意为此琴遇到真正的懂琴之人,弹奏出的旋律会让天上的月亮也为之动容。
    万众期待中,魏苏慎手指眼看着就要触碰到琴——
    ‘啪’的一声,琴弦断了。
    没错,断的很彻底。
    方才那一刹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魏苏慎身上,很确定他的手指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触摸到琴弦。
    还未弹奏,琴弦就先一步断了,这说明什么?
    究竟是太子被一把琴嫌弃了,还是一把琴要被太子侮辱了?
    最淡定的要数方杉,这些人懂什么,琴弦断了是好事,可以少弹出一个音阶,你好我好大家好。
    魏苏慎欲要再次抬手,然后又一根琴弦自动断裂。
    魏苏慎眸光一沉,望向方才开口的少女:“鸣月有灵?”
    少女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谁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若非事发突然,她都要怀疑有人暗害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大庭广众之下,有人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鸣月有灵,想来是被太子触碰后不愿意再被别人触碰,所以自愿死在最美丽的时候。”
    又娇又柔的声音仿佛能戳到人的心尖尖。
    “……”
    承元帝不由对方杉高看一眼,能面不改色地溜须拍马,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大概也算是一种能力。
    魏苏慎看向勉强咽下最后一块点心的方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信了?
    居然信了!
    在场的贵女俱是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望着魏苏慎,稍微想一下也该知道方才那些话是在拍马屁。
    魏苏慎起身朝方杉走去,然而半中央突然毫无预兆地折回,趁古琴不注意,开始试图拨动鸣月剩下的琴弦。
    方杉抿了抿唇,先一步捂住耳朵。
    坐在他旁边的刘文静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方杉幽幽一叹,意识到这招根本不管用,捂得再紧,还是会有声音钻入耳内。
    “自救。”他甩出刘文静听不明白的词汇。
    刘文静皱了皱眉,用一种脑子有问题的眼光看他。
    方杉摇头道:“本来我们是竞争对手,奈何可能会成为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好姐妹’。”
    刘文静正想就他的胡言乱语发表看法,一阵魔音从远处全部灌入耳中。
    方杉以为断了几根琴弦可以减弱魏苏慎的弹琴效果,残酷的现实给了他一巴掌……远远低估了宿主的破坏力。
    魏苏慎不信邪地继续拨动属于他的琴弦,承元帝险些没从高座上摔下来:“护、护驾!”
    琴音终于戛然而止。
    魏苏慎看见众人面色铁青,眉梢一扬,看来古琴也不适合他。
    方杉最先从琴音摧残中回过神,思忖着其实完成任务也挺简单,让魏苏慎再多弹几次琴,承元帝兴许会直接跨入老年痴呆阶段,尔后宿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想法很好,可惜魏苏慎似乎已经对弹琴失去了兴趣。
    “如何?”
    他起身时还不忘询问众人。
    这次方杉没有做出头鸟,垂下眼帘深思,如果真要形容……那短暂的几分钟,就像是锯木头,锯子已经生锈到发钝,每一次摩擦带来的效果都远胜于长指甲划过黑板。
    无人回答的情况下,魏苏慎看向方杉,后者轻声道:“垂死病中惊坐起。”
    魏苏慎轻皱了一下眉,他也知道自己弹得不好听,但应该远不及这种程度。
    熟不知,方杉已经本着人道主义原则。
    好歹是亲生的,承元帝出声打了个圆场,看着下方的魏苏慎:“你的琴艺生疏了。”
    魏苏慎不咸不淡‘哦’了声,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太后年纪大了,脑海里还嗡嗡作响:“哀家记得你是擅长乐律。”
    魏苏慎:“最近有些新的感悟,好的乐曲千篇一律,孙儿想做出些不一样的旋律。”
    下座方杉认同地点头,没错,他们就是要做不一样的烟火!
    赏花宴结束的可谓是虎头蛇尾,这些贵女离开时还是一头雾水,想不通今天来这里究竟做了什么——
    花也没赏,原本的才艺比拼环节状况频出,现在又要莫名其妙的闪人。
    方杉和众女一同走到宫门口,正准备坐上马车离开,一个老太监突然气喘吁吁地从后面叫住他:“陈小姐,留步。”
    方杉回过身,老太监很努力顺气,他还是头一次碰见走路如此快得大家闺秀,乍一看像是莲步轻移,下一刻便如同一阵风飘向了宫门口。